第十章 生死之搏 兔死狐悲 [6]
庄璇玑叹息一声,道:“柳大姐,善恶之分,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界限,夜阑人静,扪心自思,那会分得出来,只不过,人性潜在着丑恶的一面,那一面如果发挥得过大,就掩去了人性善良。”
柳媚道:“我碰到的坏人太多,相处之间,互施暗算,弄成了我的以牙还牙性格,觉着非如此不足以自保,直到遇上了璇玑姑娘,才使我感觉人之相处,原来还有情、义二字,也感到了人性善良的一面。”
庄璇玑道:“江湖上,有很多地方,也实在险诈,如不能小心应付,难免受到暗算,但以偏盖全,也不是行事之道。”
柳媚笑道:“这么说,璇玑姑娘,也赞成以牙还牙了?”
庄璇玑沉吟了一阵,道:“柳大姐,这要酌情而定了,如若能够给人以自新的机会,最好不要骤下杀手。”
柳媚点点头。
庄璇玑又回头望了吴学究的坟墓一眼,双目中又涌现出了泪水。
但她却张自忍下,举步向前行去,一面说道:“走!进去瞧冰穴武士是什么样子。”
项青阳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他本来想劝阻庄璇玑,阻止她进入冰穴某地,但话到口中,却又了下去。
他已经明白,这位表面上温柔和蔼的姑娘,意志力却坚强无比,她决定了要作的事,谁也劝阻不了。
项青阳紧随在庄璇玑的身后,他虽然没有开口劝阻,但却一直皱着眉头。
他知道,那是个很凶险的地方,这一次,决不会像进入火焰洞一样那么幸运。
一个人,不能永远有很好的运气。
入谷三丈,立刻感觉到阵阵的阴寒之气,直袭过来。
柳媚只觉阵阵寒气逼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忙运气,以抗阴寒。
庄璇玑目光转动,四下打量,发觉阵阵阴寒都由两侧山洞中喷冒出来。
愈向前走,阴寒之气愈重。
两侧山壁问的山洞,愈向里洞口也愈大,又深入了两三丈后,两测的洞口,已可容人出入了。
但谷中却一片幽静。不见人踪。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山谷,两侧山壁愈向上,愈形狭窄,顶端处,只有数寸左右。
严格点说,这道峡谷,有如是人工开出的一个山洞。
但日光,却能透射进来。
所以,洞中景物清晰可见。
庄璇玑停下了脚步,低声道:“项总管,这就是寒冰穴了?”
项青阳吸了一口气,道:“这地方是寒冰谷,寒冰穴就是两侧的山洞。”
庄璇玑道:“项总管,那些寒冰武士,就在这寒冰穴中了。”
项青阳道:“是!这两侧山壁一共有一百零八个山洞,但只有二十四个山洞之中有人。”
庄璇玑道:“哦!”
项青阳道:“这道山谷,一共有六里半长,愈深入,寒气越重,武功差的人,走到一半,就会被冻僵而死,就算是内功有点基础的人,也很难支撑下去。”
庄璇玑道:“以你的武功,能支撑多久?”
项青阳道:“现在,我已经有着寒意袭人的感觉,而且,我已经运功抗拒了。”
庄璇玑道:“这里的冷,冷的很阴,是那种透骨的阴寒。”
项青阳点点头,道:“在下也有这种感觉,这里的冷不太正常,只不过,不像姑娘说的如此透澈。”
庄璇玑道:“这地方不会常冷下去,也许三五年,至多七八年,就不会再冷了。”
项青阳、柳媚,都听得楞住了,望着庄璇玑,脸上是一片茫然之色。
他们绝对相信庄旅玑,但实在又想不通原因何在?
不待两人发问,庄璇玑已缓缓说道:“明白点说,这里阴寒之气,不是真正的冷,而是一种地底的阴寒湿毒,所以,它的寒气剌心,也是练阴寒武功的好地方。”
项青阳道:“这么说来,吴学究这个人,实在了不起,他能洞查山腹,一面开出地火,一面开出地下的阴寒。”
庄玑玑道:“他本来就是个胸罗万有的绝世高人,已然能默查地理形势,洞澈生物变化之妙。”
柳媚道:“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为什么会为活人冢所用?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庄玑玑皱皱眉头,道:“柳大姊,这比喻,有些不伦不类。”
柳媚道:“小妹读书不多,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
庄璇玑神情肃然的说道:“这样一位人才,屈为此事,必有原因,他自称学究,不肯把名字说出来,想来,他内心之中,对此事,也极不愿为。”
柳媚道:“这倒也是,玑玑姑娘,咱们要不要找两个寒冰武士瞧瞧?”
庄玑玑道:“不用了,咱们退出去吧。”
这倒大出了项青阳意料之外,愣了一愣,道:“姑娘,咱们就这样退出去,岂不是……
岂不是……”
柳媚道:“入宝山空手而回,虚此一行。”
庄璇玑道:“如若咱们要找寒冰武士,那就要一股气的,把他们全数歼灭,只对付一两个人,对咱们有害无益。”
柳媚道:“项总管,她们怕不怕毒?”
项青阳道:“这个么?在下不清楚。”
庄璇玑道:“用毒对她们的效用不大,就算他们中了奇毒,也不会很快的发出来,这里的阴寒之气,本来就含有奇毒。”
柳媚笑一笑道:“璇玑姑娘,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庄璇玑道:“太多了,拿我和那吴学究比,我就难及十之一二。”
项青阳道:“璇玑姑娘,恐早已胸有成算,既然要退,咱们就早些退出去吧!”
转身向外行去。
柳媚笑一笑,道:“老项啊!这一次,你自动替我们带路了。”
项青阳脸上一热,道:“璇玑姑娘,既无意和寒冰武士会面,早走一些,免去不少麻烦。”
柳媚道:“他们会出来么?”
项青阳道:“会,每天,他们都出来一个时辰,只不过,那一个时辰,就不知道了。”
庄璇玑道:“每一个阶段的时间,都不相同,自然很难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