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4]
李阑娜忙问道:“是谁?”
李韶庭沉声道:“吕四娘吕婉贞这个女子太狠毒了,居然杀死毫无能力的宝珠,且不问她的目的何在,像她这种行为,即不见容于江湖武林!”
李阑娜慨然道:“那当然,我也知道,尤其是她假冒顶名字,杀死了宝珠姊姊,为了这个原因,我也不能放过她,只要我碰上她。出手绝不犹豫!”
李韶庭道:“江南八侠中,只有一个吕四娘可杀,其余的人,只要是江湖人而不是朝廷的鹰犬,虽然因为形式所迫,卷入了这场旋涡,我们还是要保持江湖人超然的身份!”
李阑娜诚恳的道:“大哥怎么说,我一定遵守,除了宫里的事,我什么都不懂,绝不会自作主张替大哥惹麻烦!”
李韶庭本来想说一切的麻烦都是因为你而起,话到口边界。看见李阑娜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她了,只是轻轻一叹道:“天快亮了,我们也进去吧,他们这次行刺失败,一定还会再来的,敌暗我明,我们的人手又少,必须随时提高警觉,还要时时养足精神…”
姚胖子笑道:“老弟!这一点你放心,江南八侠虽然鬼,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与老史都是闲不下的,越有事精神越足,有我们俩日夜值班。你们足可安心养息,渡你们的新婚神仙生活,戒备的责任,交给我们好了!”
这番话倒不是言过其辞,今天是外虽然来了几个都是武林高手,都被他们料理得干干净净,白泰和周小琪虽然摸了近来,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李韶庭倒是十分放心道:“哪就们劳二位大哥自从跟刘昆一场决斗后,我受下点轻伤,一直没机会好好养息,多少总有点不便,假如八侠找上门,俱非庸手,我必须要全神应付…”
说完与李阑娜回休息了,姚胖子与史进财忙着里外的。
种重准备事宜,一连过了半个月的太平日子。居然毫无动静使得李韶庭也颇为奇怪,好在他也不闲着,一偷空养伤,一则与李阑娜研练剑法,姚胖子武功稍逊,江湖经验却十分丰富连李韶庭也受益不少,李阑娜则一日千里进境之速,出乎意料,不过每个人的心情是在平静中带着不安!
时季进入初秋,四海镖局接下了一趟生意,前任兵部尚书,曹正林乞休获准,携眷回金陵故里,委托四海镖局护送,大人浮沉宦海四十年,后来几年派任军机处行走,宦囊丰盛这次回家可说是衣锦荣归,自京师到金陵都是官道,本来没护送的必要,但曹大人坚持要四海镖局护送,出的代价很高,而且还指定要李韶庭亲自出马!
姚胖子因为江南八侠的事未获解决,李阑娜更不把一个退休的一品官放在眼中,都主张加以回绝,李韶庭却一口答应了下来,他的理由是既然开设镖局,就没有把生意推开去,走一趟也好!
他答应了,其他人也不便反对,于是约定三天后启程,立下约子,就着手准备!
李韶庭对这趟很看重,不仅叫姚胖子与史进同行,而且还派人到京中通知方竹君,叫她利用这个机会,也跟着到金陵去探访一下家中的亲戚,对于叫方竹君同行的事,大家倒是不反对。因为大家都走了,她一个人留在京,很可能会受人欺负,可是李绍庭出动全局人马,大家就想不透了!”
不过他是总镖头胖子兄弟进也只好听他的,李阑娜婚后十分温顺,一切唯夫婿之命是从,自然更不会反对!
到了动身的那一天,方竹君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待婢玉芹以及一些简单的行李,曹家可没了,他们等于是搬家,人口虽然简单老俩口,个没出阁的女儿,一个侄女儿仆从有二十多口,使女,仆妇,管家,帐房师爷以及使唤家丁,再加上箱笼行李。足足四十辆大车。
启程之前,曹大人会见李总镖头,特别交代;有辆车上的十个箱子,是他毕生官囊所积与一些心爱的古玩字画,绝对不可损失,再者她的女儿体弱多病,侄女了出疹子,不能受惊扰,李韶庭也一口答应了!
启程时,两位曹小姐都坐在一辆密不透风的车子里,由仆妇扶着上车,那位侄小姐更是重纱蒙面,怕吹了风!”
因为人多,又受不得颠簸,每天只能走个七八十里,未晚先投宿,日出高升,才迟迟起行,逢到阴雨。还得歇下来,好在曹大人有的是银子,不怕花费,住最大的客店,找不到适当的旅馆时,也一定找当地的富绅家借宿!
走了七八天,才出直隶省境,准备取道山东,经济南府而转人苏境,这一天刚好来到禹城县,投宿在万家平安客栈中恰逢秋雨绵绵,自然不能继续前进,于是商定第二天休息。等天晴了再继续前进!
由于上房都被曹家住去了,镖局里只份到两间偏屋,让方竹君,李阑娜与玉芹住一间,李韶庭与姚胖子史进在一间小屋子里,仅可容榻,饭只好开在方竹君的屋子合要了几样菜,一壶酒,五个围着一张小桌子里,玉芹则一在旁侍候,客店里准备不来这样多的人,一切都是将就弄下的菜也难以下咽,姚胖子最讲究吃喝,挟了一块红烧鸡苦笑道:“鸡连毛都拔不干净,又老又于,还不如胖子自己下厨去,怎么样也比这高明得多,李老弟,咱们又不短银子花,你干吗接这趟镖呢!这批活宝走路,简直是活受罪,老弟!你说说,咱们为的是什么?”
李韶庭笑笑道:“姚大哥。你是老江湖了,怎么没看出来,这是江南八侠照顾咱们的生意,咱们能不接吗?”
李阑娜道:“大哥是说江南八侠混在曹家的人里面,这不太可能吧,曹老头儿我认识,那是货真价实的!”
李韶庭笑问方竹君道:“竹君!你深明医理,应该看得曹家的两位小姐是否有点问题?”
方竹君道:“曹家与我家没有深交,平时也少来往,他的那个三小姐是先天的女儿病,病倒不是装的!”
李绍庭道:“问题在那位侄小姐,看样子最少也有二十多岁了,这么迟才出疹子不是太令人启疑了!”
方竹君道:那到不足为奇,各人体质不同,有人到了四五十岁才出疹子的也很平常、还有人终生不发的。李韶庭道:“我晓得可是照常情来说,发疹越慢,情况越严重,这位侄女除了不能吹风外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我留意她饮食,根本就不忌口”
方竹君一怔道:“这个倒值得注意。”
李韶庭道:“还有我注意到一件事,发疹者切忌劳动,必须静养曹老儿又没有什么急事;何以不能等侄小姐发完疹再动身呢,这都是令人不可解的事。”
方竹君道:“李大哥这一说,我也觉得有问题,假如那位侄小姐真的发疹,应该沿途问医抓药才对。可是他们从来就没做过这些事,连药都没有煎过一这都是很不合理的情形,看来的确有问题了。”
李韶庭道:“问题还不止此,一开始我就怀疑,自京师到金陵都是官道,曹老儿在军机任上退休,各省督扶都有些交情,就是请他们派一营军卒,沿途护送他不成问题,何必要化费大把银子找我们呢,而且还指名要我押镖,这里不是大有文章吗?”
姚胖子一拍腿叫道:“着哇,老弟还是你细心,这一来必定是有问题那个侄小姐机假借出疹子为名,实际上是怕我们来,只有这个理由才能整天蒙上面纱”
李阑娜道:“那一定是我们见过的周小琪了?”
李韶庭道:“不会的,小琪跟我们正式照过面,绝不会再用她出面,江南八侠有的是人手,何必要用已经见过的人呢,这次来的人。定是我们没见过的!”
李阑娜道:“那又何必要蒙面呢?”
李韶庭道:“这是他们小心过度,唯恐我们认出不是曹家的侄小姐,想不到反而露了马脚。”
方竹君道:“曹老儿虽在兵部行走,为官不过一品,在京师算不得人物,平素更少应酬,谁会知道他家有个侄小姐照我的看法,这蒙面的女子必然是个在江湖上常走动的人。怕姚史二位认出来,才是蒙面的原因。”
姚胖子点点头道:“这话有道理,虽然八侠中我们一个也不认识,但他们不能不有如此顾忌。看来,这个女子倒有几份是吕四娘的可能。”
李阑娜一跳道:“那正好我们正要找她,她自己投上门来,岂不省了我们一番手脚,我找她去!”
李绍庭把她按住了道:“阑娜!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没有确定前,你不能暴躁,再说周小琪已经承认杀死宝珠的是吕四娘即使真是她来,也必有相当的准备,我们不能卤莽行动,一定要谋定而后动。”
姚胖子沉着地道:“李老弟说的也是咱们干的是保镖行业,必须站稳立场,不能无缘无故惊动主顾,不管怎么样,咱们只能采取守势,等他们先发动,我看他们赖在这店里,说法差不多了,此地居民稀少荒僻,前五里都没有大市镇,连生活的必须品都补给不易,这与他们沿路奢侈的生活享受不相称,如非有特殊的原故,绝没有住下的理由,他们一定是等候人手。”
李韶庭道:“我想他们的人手已经到了,这里虽然人少,却有一所寺院,二家道观。八侠中的了固和尚与另一个道士张云如恐怕就混迹在庙里,我想不透的是曹老儿为什在会他跟们合作!”
李阑娜道:“老七现掌军机,江南八侠护庇其下,曹老儿既然是军机属下,还敢不听命吗?”
李韶庭道:“八侠谋逆有据,七贝勒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才予以包庇,事情闹开来,别看他贵为王子,照样也吃不消,曹老儿与他们同行日久,一定是清楚的,难道他不怕丢脑袋叛逆要灭族的,他难道真不知道利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