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钱能通神 [3]
夜风啸啸,树影摇摇,月亮似是羞见人间杀戮,适时来了个云掩月。
包文通一连劈倒三个,正面拦住尖头大汉。
二人一上来更不打话,两个大灰熊一般的大汉,立刻间缠斗在一起。
高磊大声叫道:
“大刀寨的儿郎们,使把力一个也不能放走!”
他边说边杀,一脸别人身上冒出来的血,但他却剽悍地伸出巴掌一抹,成了个关公。右手钢刀,见人就砍,完全恢复他当年在锦衣卫奉命杀人时的水准。
黑松林变成了杀人场,刀光的霍霍声不亚于山谷中吹来的风声。剑影的锐芒,真与天上的月光争辉。每个人的身上全都染了血,当然已分不出是谁淌的血。
这么的对杀对砍,渐渐成了两个杀一个。
然后成了三个活劈一个。
然后,有几个眼尖腿快的,哭喊着冲人树林中逃去。
于是,才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老黑松林边的砍杀,成了一个对一个。所有受伤的或没有受伤的,头上均束绑着红巾的大刀寨人,全都围着他们的大头目包文通,看他怎么来收拾那个姓左的尖头鹰鼻大汉。
就连高磊,也袖手旁观,不再插手。
一个对一个,也只有那么两个剽悍的大个子,就听二人暴吼之声不断,凌空挥劈的大刀,疾如光电般对砍对杀。那声音,还真像是铁匠铺传出来的声音。
要知任何一种拼杀,气势相当重要,也就是士气最要紧。如今包文通心中可笃定的很,一大群大刀寨的人围着看,自己这回算是露脸了。
当然,这可与他在安康时候被张博天杀的“哇哇狂叫”,“丢盔卸甲”,自又不同。
只见他双手挥动鱼鳞紫金刀,一刀快似一刀,把个姓左的大汉逼得只有退后,哪有还手之力?
姓左的心里明白,今晚上可真的栽定了。如果还能活着离开,自己非得出家当和尚,好生念经谢天地了!
只是他却又不甘心,自己上的这个当,也太窝囊了。就算能活着,难免会想起这档子事。
于是,他咬紧牙关,硬拼包文通,反正他是豁上了。有道是“将军难免阵上亡”,手上既拎着刀砍人,也要等着有一天别人来砍自己,刀口上混日子,永远都是盼过了今朝期不得明天,他奶奶的自己也杀了不少人,早就捞够本还有得赚了。
两人对杀,却是两种心情而各有不同。
一个是心情愉快,就等放对方的血了。
另一个是宁可拼个血肉横飞,只要有一口气在,也绝不撒腿走人。
诸葛明却冷冷地说道:
“包大头目,这王八蛋还真够你折腾的,干脆我叫高二寨主给你加个劲,咱们也把他拴到大刀寨去,再慢慢地拆零件!”
包文通一听,连挥刀猛砍,咧着大毛嘴道:
“正合着我意!”
高磊一摆手中大马砍刀,一挥而上。
带着激电狂流般的威势,旋起了一束束耀眼刀芒,高磊出口连骂,手中却不稍歇地叫道:
“王八蛋的,打劫打到大刀寨的头上,老子早就憋不住了!”
姓左的抵挡包文通,气势上已有捉襟见肘之感,如今再加上个高二寨主,立刻陷入危机中。
只见他双手抓紧刀把,挡了包文通的砍刀,招式不收又送迎高磊的,脚却更加沉重,只有跄踉之势。
就在他一连又抵挡了十几刀后,姓左的双臂似已酸麻得抬起来都困难,又不敢松脱。
突然间,包文通大喝一声,鱼鳞紫金刀电旋之间,一道光弧自地面斗然升起,就听“当”的一声大响,姓左的手上大刀,已脱手飞去。
原来就在高磊一刀下压,姓左的挥刀上迎的时候,包文通却刀自下盘向上挥去,姓左的只有撒刀的份。
快逾电闪般的冷焰,就在包文通的面前一闪而止。
因为,诸葛明及时的一声喝止,姓左的一颗毛森森的脑袋,才没有落地。
诸葛明冷喝一声,道:
“拴起来!”
两把大刀的冷刃,全都比划在自己的脖根上,就算再凶残,也只有凭人摆布。当然,只有一途可以摆脱,那就是一咬牙,一狠心,硬把脖子往刀刃上送。
然而,姓左的并不这么做。他眼一闭,双手往后一送,不再言语了。
一旁的诸葛明哈哈一笑,道:
“他祖奶奶的,你倒是学的真快呀!老子被你们折腾的时候,那种样子,你全用上了。”
一面高声叫道:
“树林里找找去,我的那头马还得用它呢!”
其实诸葛明找马,是为了自己先行赶到景阳镇去,为的是快些把个肚皮填饱。
不多久,他的那匹马还真的牵出林外来了。
诸葛明还未上马呢,高磊已清着喉咙说:
“军师爷,你快马加鞭赶回景阳镇,好好吃点喝点,除除霉气。我们这就随后赶去,也好一同回山寨。”
诸葛明哈哈一笑,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一面跨上马背。
包文通高声道:
“军师爷,这个王八蛋,咱们真的要把他押回大刀寨再收拾?”
诸葛明冷笑着望望姓左的,道:
“这家伙可不是一刀之罪!”
包文通道:
“包老二很久没吃人心了。你在此守着,看我把他来个挖心生吃,一定会令你满意!”
诸葛明正在沉吟,姓左的夜猫眼暴睁。
于是诸葛明哈哈一笑,道:
“押回山寨去!”
就这么一句话,姓左的算是捡回一条命。
因为,人在乱世其命本贱,然而姓左的活该命不当绝……
诸葛明已经驰出十多丈远了,却听高磊在招众喽兵,快些上路。
包文通道:
“快走吧!野松林大概有不少狼等着大吃一顿呢!”
来的近四十个喽兵,也伤了七八个,还好全都能敞步走路。
姓左的就跟在那一万两银子的鸡公车后面,他心里十分清楚,那的确是一万两银子,只是自己恐怕无缘花用。
众喽兵虽然是白干一场,但却是打了一场胜仗。于是,有几个喽兵竟开腔唱上了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