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3]
何笔一听,可就急了,不禁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臭老铁死老铁,破铜烂老铁,说话不算话,等于放屁拉大便,卑鄙无耻的小人,要饮我的血,就是我的孙子!”
他骂他的,铁林理也不理,取出匕首,在何笔手腕上划了一刀,用一个小茶杯,接了一茶杯,喝了之后,立即打坐调息。
何笔骂了一阵,人也骂累了,只好原地坐下休息,设法运气冲穴。
他就这样,一连过了四天,穴道虽被他冲开,人却受伤甚重。因为失血过多,人却变得浑浑噩噩的,已不见往日那笑容,也听不到他那开朗的笑声了。他此刻只知道要逃出去,其他的全不知道,趁着铁林正在行功运气,他糊糊涂涂出了客栈,不知去什么地方,也不知去找什么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等到铁林运功完毕,才发觉何笔人已走失,连忙出店去寻找,找了半个长安城,就是没见人影。
直到上灯时候,他又回到客栈里来,准备吃过饭后,再出去找。
就在这时候,何笔出现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他这时神智已经不清了,意志也不能自主,茫茫然,就象一具行尸似的。
突然,对面来了一个黑衣女子,在何笔意识中,曾似见过,但又记不起来。两人擦肩而过,那女子突然停住身子,喊了一声道:“阿笔!”
何笔闻声,又是茫然地望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口中喃喃地道:“血,血!不能放了,再放我就得死。”
那女子一听,倏然转身,从后面追了上来,手指疾点,何笔木然地被点中昏穴,人也颓然倒地。
那女子一招手,巷尾中奔出一辆马车,黑在女子将何笔抱上马车,轻喝一声道:“回庄!”疾驰而去。
就在马车刚驰过那条街,魔扇铁林就到了,他什么也没找到,也没有看到。
何笔失踪了,铁林的千门毒功是功败垂成,怎肯甘心。思付之后,认为完全因为缺乏人手所致,如果自己在运动时,有人看着何笔,他就不可能走脱。于是,立命长安一霸徐九派人去兰州威武堡调集人手。
三天之后,兰州威武堡已来了三四十个人,都是河西四十八寨的高手,在铁林分配下,调查何笔的踪迹。
何笔在神智半清半醒中,被马车载到一座庄院前停下。他被扶在一个房间里躺着,过了有顿饭时间,那黑在女子独自进入那房中。她把门窗关好,仔细地检查何笔的伤势。
只见他两只手臂,被利刃划开了四五处刀痕,脉息浮乱,分明是失血过多,可见他是被人放了血。似这种情形,过不了几天,他就得血枯而死。她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
“什么人如此的歹毒?”
这时的何笔,人已醒来,他痴痴地望着她,只觉得曾似相识,但又觉得不认识。
那黑衣女子即出手疾点,解开了何笔的穴道,幽然道:“何笔,你不认识我了?”
何笔仍然愣愣地望着人家,神色恍惚,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黑衣女郎即取出一颗丸药给何笔吞下,她仔细地在旁查看反应。但是,过了一刻工夫,何笔仍是木然地躺着。黑衣女郎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黑衣女郎招呼了一声,门开处,进来了一位盘髻小婢。
她走到黑衣女郎跟前,轻声道:“小姐,那姓铁的老小子,和咱们干上了!”
黑衣女郎冷然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小婢道:“四十八家寨主。”
她话音未落,门外又有一人朗声道:“启禀少帮主,飞鸽传书到!”
黑衣女郎应了一声道:“好,前厅等我!”
原来这一黑龙女郎,乃是天理帮的少帮主纪雯。她说着已站起身来出房,由后院几经转折行经前院。到了前厅,她神色肃然,先就下令道:“传下令谕,全庄戒备,一里之内,如见敌踪,格杀毋论!”话音方落,一个青衣庄客,手提一只鸟笼疾奔过来,近前一礼,道:
“天理堡飞鸽传书,请少帮主过目。”纪雯伸手从鸟笼中抓起鸽子来,取出信笺一看,立时面色大变。略微思忖后,对那青衣庄客道:“即刻以飞鸽传书,通知天理堡,命凌舵主立刻撤退至天命庄待命!”那青衣庄客应命而退,他方走出几步,纪雯又叫住了他道:“陆总管,咱们这天命庄中,可战之士有多少人?”
那陆总管道:“约有六七十人。”
纪雯点了点头道:“传我令,严加戒备!”
她交待一毕,飞身纵起,几个起落,重又回到后院,进屋第一句话,就问道:“兰儿,何笔可曾醒过来了?”肖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却流下了泪。看那何笔,依然痴睡不醒,纪雯微一寻思,从怀中取出一个牛角小盒,打开小盒,取出几十根闪亮的银针。她取出一根最长的捏在手中,看准部位,手劲一沉,银针刺入何笔的天突穴。接着运针如飞,二十几根银针,顷刻间扎遍了何笔周身大穴。二十几个银针扎完,她的额角也流下了几滴汗珠。
何笔呻吟了几声,凝滞的目光逐渐趋于清澈。渐渐的,他终于认出了面前的黑衣女子是谁了,无力地叫了一声道:“大姐姐,是你!”
纪雯一见何笔醒了,高兴得连泪都流了下来,忙道:“好兄弟,不要动,快运气逆转,将毒药逼到头部天突穴。”
何笔倒很听话,他不再言语,闭上双目运气。但是,他因失血过多,脉息虚弱,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真气已无法凝聚。
纪雯见状,迅速地伸手按住了他的顶门,一股真气,直冲入四肢百骸。
约摸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她移开了按在何笔顶门上的右手,取出插在他天突穴上的银针,一股黑血,从针孔中箭射而出。
何笔似乎很疲劳了,他合上眼,安样地睡去。
纪雯擦掉脸上的汗渍,收回何笔身上的银针,转身出房而去。
这是一个恐怖、紧张而漫长的在晚。
纪雯坐在天命庄的大厅里,等着天理堡的消息。
据飞鸽传书说,天理堡正遭河西四十八寨的高手围攻,危在旦夕。
天命庄距天理堡八十多里路,驰援已经来不及了,即使前去驰救,又怕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她决定坐镇天命庄,让天理堡的人马,尽速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