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毒贩妄图成霸业 牛刀小试戏妖人 [3]
慕容垂松了口气,说道:“师兄,原来你是试他的的武功来着,但却未免弄得太惊险了。”
司空照笑道:“我自有分寸的,决不会让他失足跌下悬崖。”
原来他的掌力能发能收,只打算令杨炎摔一跤,不会捏碎他的琵琶骨的。但他却不知道,杨炎的内力亦已是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假如他当真要拍碎杨炎琵琶骨的话,他加之杨炎之身的内力,立即就会反弹回去。
杨炎这出戏做得恰到好处,他没有摔倒却又装作抵御不住司空照的掌力,踏出去的步法又正是崆峒派的“天罗步法”,使到司空照再也没有怀疑了。
司空照心想:“原来他是崆峒派晚辈中出类拔萃的弟子,劳家兄弟要倚仗他作为心腹,把秘密告诉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的两位劳师叔呢?”司空照问道。杨炎说道:“他们等候蓬莱穆家的三少爷,要晚一点才来。”司空照再问:“他可有话留给我们?”杨炎说道:“有的。他们正是有一件秘密要我代为禀告。”司空照道,“哦,什么秘密?”杨炎说道:“有关那小妖女的秘密。”
司空照不觉好奇心起,想道:“那小妖女的底细,当今之世,还有谁能够比我的师父知道更多?不过倒也不妨听听他们知道多少。”便道,“好,那你快点说吧。”
杨炎却慢条斯理的说道:“事情可得从头说起,我先告诉你们,我们因何要去打听小妖女的秘密。这秘密不是我那两位师叔打听到的,是我们的掌门人丹丘生打听到的。”
慕容垂道:“怎的丹丘生也管上这桩闲事?”杨炎说道:“这可不是闲事啊,丹丘生最得意的徒弟是孟华,孟华又是天山派的记名弟子,这个想必你们亦已知道的了?”
慕容垂道:“那又怎样?”
杨炎说:“杨炎得罪了本门长辈,孟华奉命清理门户,他已经捉住杨炎,叫把杨炎押往柴达木,不料中途却给那小妖女劫走。你们想亦知道,在丹丘生的心目中,天山崆峒是如同一家的。出了这样一件大事,丹丘生当然要亲自出马打探那小妖女的来历了!”
他编道的“谎言”,七分是真,三分是假,属于真的这一部分,司空照亦是早已知道的。听他说得不错,自是不会怀疑,便即打断他的话道:“请你长话短说,那小妖女的秘密,丹丘生打听到了一些什么?”
杨炎说道:“他已经打听到那小妖女的身世之秘,你道她是谁,原来她是玉龙太子的女儿。据丹丘生说,玉龙太子是一个武功极高的‘大魔头’,不过中原各大门派,对他却是知者寥寥,甚至对他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司空照眉头一皱,说道:“这个我们早已知道了,你们另外还知道什么?”不觉也起了一点疑心:“莫非他偷听到了刚才我和慕容师弟的谈话?”
心念未已,只听得杨炎缓缓说道:“丹丘生非但已经知道了那小妖女的身世之隐,而且知道了你们的师父和她有杀父之仇。她如今出现江湖,正是为了要报杀父之仇的!”
此言一出,司空照可不能不大吃一惊了。“玉龙太子”丧在白驼山主手下,这个秘密,是只有他的大师兄和他知道的。刚才他对慕容垂也未说过。他对杨炎的疑心,不觉也就烟消云散了。
慕容垂比他师兄还更吃惊,不过吃惊之中也有意外的欢喜,说道:“原来玉龙太子是给师父杀掉的,那他的女儿还有什么值得咱们忌惮的。”
杨炎继续说道:“丹丘生有一句话不知我该不该告诉你们,说出来又怕你们生气。”司空照道:“但说无妨。”
杨炎说道:“他在说到玉龙太子的时候,倒是甚表敬意。可惜在玉龙太子生前,不知道有此一人,否则早已要去和他结交了。但说到令师的时候,可、可——”慕容垂性子急躁,喝道:“丹丘生到底说了我的师父什么坏话,快讲!”
杨炎忽地说道:“请恕我好奇心重,我想先向你们请教一件事情。”
慕容垂虽然不大高兴,但也无法强逼杨炎先说,只好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杨炎说道:“玉龙太子这个浑号甚怪,不知因何而得?”
慕容垂道:“我不知道,你问我的师兄吧。”
杨炎的确是因为抑制不住好奇之心而问的,司空照老于世故,也看得出他是稚气未消,心里想道:“此事无关重要,告诉他也不妨。”便道:“是这佯的,玉龙太子的父亲以前在南海一个小岛隐居,据说是个美男子,故此绰号玉面龙王,他的儿子相貌和武功都和父亲一样,顺理成章,就给人称为玉龙太子了。他的父亲叫展南冥,他的名字则是灵鲲。”
杨炎摇头晃脑说道:“南冥者,天池也。庄子《逍遥游》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是鸟也,海运则将从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日,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原来他们父子的名字是典出庄子的,看来那玉面龙王可还是文武全材的呢!”
慕容垂着了恼,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不是请你来念书的,丹丘生究竟怎样说我的师父,快讲出来!”杨炎道:“好,我说,我说。但这句话得罪今师,你可千万不要迁怒于我!”
慕容垂拿他没有办法,顿足道:“我不怪你就是,说吧!”
杨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他说你们的师父是个卑鄙小人!”
慕容垂怒道:“岂有此理,他竟敢如此低毁我的师父。”
杨炎说道:“丹丘生这句话也是有他的理由的,好在你说过不怪我,否则我可不敢告诉你了。”他先抓住慕容垂的话柄,叫慕容垂只好让他说下去。
慕容垂气呼呼的道:“好,你说吧!丹丘生他有什么道理?”
杨炎说道:“他说据他所知,当年玉龙太子从西域回到中原之时,并不是用两条腿走路的。他是坐在一辆木头车上,由他的妻子推车,这样回到中原的。”
慕容垂道:“为什么他不能走路?”
杨炎说道:“他得不到岳父的欢心,他的岳父本来不想把女儿嫁给他的。翁婿二人脾气都很倔强,他的岳父说你若再来找我女儿,我就打断你的双腿,结果真的打断他的双腿,但他也终于得到心爱的妻子了。”
慕容垂道:“他的双腿是他的岳父打断的,与我的师父又有何干?”
杨炎说道:“不但相干,关系还大着呢。据丹丘生说,白驼山主的武功本来不是玉龙太子的对手,欺他残废,这才敢去暗算他的。但结果玉龙太子虽然是丧在他的手上,他受的伤可也不轻,听说回到了白驼山养了一年的伤,方始能够起床。”最后这两句话,是杨炎根据龙灵珠所说的她的母亲告诉她的当时交手的情形,推测出来的。其实龙灵珠的母亲也只是知道白驼山主受了重伤,并不知道他卧床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