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5]
这次司马瑜已经提高了戒心,再跟他硬拚,身形忽闪,避开他的正锋,手中的长剑却在空隙中灵蛇似地刺了进去。
那老僧本来已经放下马头首赶过来援救的,见到司马瑜第一剑居然能砍断行尸的利爪,神情不觉一愕,立刻袖手在旁观看;
司马瑜怒气填膺,此刻已忘记对面是一具毫无知觉的行尸,长剑以奥妙的招式点到他的前胸时,由于一向做人都很忠厚,这一到本能地刺入寸许,马上便撤了回来!
行尸根本不解招式,他搏击的方法完全是硬扑硬优司马清及剑刺进他的前胸,却无法歇止他的功势,依然硬抢进来,双臂向他的头上就圈。
幸而司马瑜那一剑不想深入,所以在撤剑之际,身形尚能控制自如,缩颈斜步,滑开他的双臂。
行尸中了一剑,仿佛毫无感觉,一扑不中,低吼声中再度抢了进来,利齿在口中直磨,显见得是愤怒已极!
司马瑜倒不禁骇然了,刚才那一剑虽然刺中了,可是在感觉上如击败革,行尸既未流血,又没有伤痛的遗迹象,对着这么一个怪物他宝在不知怎么应付!
行尸动作如风,眨眼即至,司马瑜只得再仗着轻妙的身法躲过,望见老僧在一旁抱臂微笑,不禁怒喝道:“你再不将这怪物叫住,我可要不客气了!”
老僧哈哈大笑道:“相公!老钢还不知道你身怀绝技,方才白替你担了半天心,相公有办法尽管下手便是!”
司马瑜怒哼一声,见得行尸再度扑到,手拿一翻,一股微红的光芒夹在掌风中劈出去。
他在一试的五行神功中的离火神功用了出来!
掌风声到行尸身上,果然立泰奇效,那行尸吱吱一阵怪叫,全身衣帛尽焦,夹着一股腐肉臭味,随风飘来,行尸也连蹦带跳,躲到碑藏身的廊屋中,只闻棺盖一阵急响,显然是躲到棺枢中去出!
老僧也是一阵愕然,动容地问道:“相公这种享功从那儿学来的?”
司马瑜剑眉一挑,怒声道:“这不关你的事,我问你,你一个出家人,养着这些害人的东西做什么?”
老僧微笑道:“相公不要动气,老销的这些孩子们并没有害过人!”
司马瑜想道:“胡说!怎么不害人,他们刚才还吃掉我的马匹!”
老僧笑道:“那是马匹!并不是人,马肉并非不可食,相公若到过北方,那儿还有专卖马肉的馆子,没有人说他们犯法!”
司马瑜不禁语塞,想了一下才道:“你养着这么许多凶物,一天要多少生肉来供应他们,我不相信你会从来没害过人!”
老僧摇头道:“老袖绝对保证他们除了兽肉之外,从未吃过人肉,而且他们也不常吃东西三五个月才唱一次,老油最不应该的是擅取了相公的坐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最近本山兽类非常稀少,又到了喂食的时期,老油正在无计可施,幸而相公来了,至于相公的坐骑,老油一定照介赔偿……”
司马瑜见者增说得近情近理,不觉无话可答,想了半天才道:“不对!你说他们不害人,方才那个僵为什么会向我突袭,我如不会开功,岂不是遭了他的毒手!”
老僧微笑道:“大宝是最不听话的一个,相公既然目睹一切,就知道他对老油也不大客气,老油平日对他太从容了一点,所以才养成他无法无天的习性,刚才是因为老油吮吸马脑,没有分给他,引发他的凶性,就是相公不告诫他,老油会放过他的,至于其他的孩子们都很乖,相公看他们不是好好地在那儿玩吗?”
说着用手一指,那列行尸果然手牵着手,技成一个大圆圈,漫步进退,好像在舞蹈一般!
老僧人轻轻一叹道:“老袖这些年来僻居荒寺,一直是他们在陪伴着我,解除我的寂寞,他们没有思想,对我十分忠实……”
司马瑜忽而心中一动道:“这么说来,这些行尸都是休养的,你从那儿找来这么多的怪物!”
老僧大笑道:“自然行尸,千万中难得一二,老初那有这么大的本事搜罗得这许多,这些孩子俱是老僧一手造成的!”:司马瑜大惊失色道:“你能制造活尸?”
老僧得意地道:“天赋其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光阴,还要历尽生老病死诸般痛苦,老销借其皮囊,重新赋予生命,却可以历万年而不死,而并永远保持这等形相永不改变……”
司马瑜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用,连畜生还稍具知觉,有所爱僧,他们只是一群行尸走肉而已,此畜生还不如!”
老僧摇头叹息道:“相公倒底年纪太轻,对世事接触太少,要知道无知觉便无所欲,无欲则无所争,无所求,无所烦恼……”
司马瑜谕蹩眉道:“我不跟你谈佛理,我总觉得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尤其是你刚才生饮马脑,那情形真令人呕心!”
老僧大笑道:“相公还没有见到老油当看看情形呢……”
司马瑜立刻道:“当年你怎么样?吃人脑?喝人血?”
老僧点头笑道:“相公说得一点不错,老油在未出家之前,饥非人脑不餐,喝非人血不饮,现在已经算是放下屠刀了,刚才是因为看见孩儿们吃得高兴,一时积习难改,吸饮马脑,不过是画饼望梅,世上佳味,无一能及得上人脑……”
司马瑜听得神色大变,失声高叫道:“你是尸魔长孙元明!”
老僧神色微微一动道:“那是老纳的欲家名字,现时老油只是苦孩而已!”
司马瑜却十分激动,没想到这个老僧竟是一个绝世已久的大魔头,尸魔长孙无明成名犹在七大凶人与天南双毒之前,一身武功诡异莫测,尤擅驱尸之术,并世武林人物,无一能出其右者,后来忽而消声匿遗迹,算起年龄来应该是一百出头了,自己还是听师父偶然挺过,却不料会在这荒山废寺中遇上。
老僧也微微有些激动地道:“老销谢世以来,匆匆已有七十寒暑,想不到世人还记得老油的名字,不过那批评一定坏极了……这一点老油倒不太在乎,但留虚名在,芳臭两不朽!”
司马瑜心中虽增了一分新的恐惧,然而少年气盛,那一股无生而具的正义感也支持了他的勇气,冷冷接口道:“你不要太高兴,世上的人早就忘记你了,只有我师傅博学多闻,还知道一维你的劣迹……”
老僧毫不为什,轻轻笑道:“你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