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外有人 [4]
“嘿嘿,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刁糊涂冷冷道:“咱们只不过随行所至,要到哪里就到哪里,听说郊外有外如梦湖,景色绝佳,如今茶余酒后,想去欣赏一下湖光山色,十里荷香……”“嗯,很风雅,很动听。”青袍人脸孔冷哼一板:
“可惜你不是什么名士。”
“有什么不对?”
“不是不对,很不幸。”青袍人冷笑一声。
“祸福无门。”刁糊涂耸耸肩:“到底是谁不幸,只怕很难拿得准。”
“这就要看你识不识务了。”青袍人沉声道:“识时务的永远拿得很准。”
“想必你很识时务?”刁糊涂忽然掉过头来。
这话中显然有话,青袍人脸色一变,双目暴睁,嘴唇一阵抖动。
“所以你投靠了萧舞阳。”刁糊涂终于叫了出来。
这句话很是难听,尤其这“投靠’’两个字,仿佛一记闷棍。
青袍人呆了一呆。
不知是另有顾忌,还是别有原因,他居然隐忍下来没有立刻发作。
但他身旁一个中年汉子却已按捺不住,猛的一拍桌子叫道:“放肆!”长身站了起来。
“坐下。”青袍人举手一拦。
“走。”刁糊涂望了望青衫客和龙行雨,当先跨开大步,走出了店外。
青袍人虽然没有发作,脸色却已变得铁青。
如梦湖,好美的名字。
美虽然美,但一点都不像梦。
层峦如洗,水秀山明,远远望去,众山环抱中水波荡漾,沿岸碧荷翻浪,一片翠绿。
翠绿中嫣红点点,有的含苞,有的盛放,扑鼻的清香随:着阵阵和风飘向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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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中有几支采莲的扁舟,时隐时现,采莲姑娘伪娇耽有如呢喃的燕语,十分悦耳动听。
这般如诗如画的景色,令人心醉。
龙行雨不禁看得呆了,红叶谷中虽也四时宜人,每当深秋季节,满山枫红,在夕阳晚照下更是艳红如火,但那太单惆,太强烈,比不上这份清新、柔和、娇媚,使人一接之下,心旷神怡悠然意远。
三个人到得湖岸,刁糊涂一声不响,就在柔嫩的青草坡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在生气吗?生谁的气?
照说刚才还多少占了点胜面,应该意气洋洋才对。
“老刁”青衫客当然知道,忍不住问:“你还有心情欣赏十里荷香?”
“怎么?”刁糊涂道:“快死了是不是?”
“至少找麻烦的就快来啦!”
“来了就干。”刁糊涂浓眉一耸。
“干?”
“还能怎样?”
“不过也好。”青衫客苦笑了笑:“青山埋骨,绿水长绕,死得其所……”
他好像已知大祸将“哼,尽长他人志气。”刁糊涂没好气的道:“那就快动手啊!”
“动手作什么?”
“先挖个坑。”
龙行雨放眼湖光山色,只觉美景当前,尘念顿消,胸怀廓然开朗,蓦听两人对话,不禁-:怔。
“那穿青袍的是什么来头厂他觉得刁糊涂和青衫客两人惴惴不安的必是为了那个青袍人。
“他叫阎武。”青衫客说。
“阎武?”
“天南一霸,地灭刀阎武。”青衫客神色怆然:“灭门,灭户,甚至灭族,稍不遂意,都难逃过他的‘地灭七刀’……”“是他?”龙行雨一呆,显然久已闻名。
“放屁!”刁糊涂怒叫:“什么天南一霸,老子看来他只不过天南一条虫,老甲虫。”他不肯服气,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只是嘴硬。
“你吼什么!”青衫客道:“至少得商量商量,怎么应敌。”
“商量个屁。”刁糊涂道:“那老甲虫来了你们闪开,由咱来。”
“你业?”
“不错。”刁糊涂双手握豢,额头上冒起青筋:“老子照面一拳,先打扁他的鼻子。”
“嗯,很厉害。”青衫客冷笑说。
龙行雨虽然听说过阎武之名,记忆并不深刻,只知道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如今见到这两上平时傲岸不羁的老江湖,居然对阎武如此忌惮,不禁暗暗骇异。
“两位且别争吵,如果那阎武真的来了,就由在下先试他一试。”
“不行。”刁糊涂说。
“那老甲虫找的是咱们两个。”
“刁大哥见外了。”龙行雨道:“既然我们三个人走在一起,理应祸福与共,何分彼此?”
“这……”
“小弟由衰之言。”
“来了再说。”刁糊涂对于这一声大哥,一声小弟,显然十分受用:“还不知他敢不敢来?”
他忽然间增添了几分勇气。
但话声甫落,一个森冷的声音业已飘飞而至:“不敢,嘿嘿,谁说老夫不敢?
龙行雨一怔,随着话声望去。
只见五条人影从一颗大树背后转了出来,为首的正是个青袍人。
他就是阎武,地灭刀阎武。
刚才大那小酒店里他摆出一方霸主的威仪,此刻却变得面目森寒,杀气盈眉。
刁糊涂霍地跳了起来,双拳一抡,叫道:“你敢来,老子就敢拼。”
他用了一个“拼”,显然自知非敌。”你等一等”阎武冷哼一声。
“等?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