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得相助太湖除恶 [3]
范力仁在一旁坐了下来.他迫不及待地说:“最近太湖闹得乌烟瘴气,属下上报无门,正在庙中发愁,幸好特使翩然降临。”
麦小云心有所动,他立即接口说:“地狱门事故范老知晓了?”
范力仁脸色一黯说:“知晓了。”
“那太湖可是‘洞庭四恶’在兴风作浪?”
“是的,正是他们。”范力仁继续地说:“‘洞庭四恶’重作冯妇,这次更是变本加厉,召集了昔日部众,苛虐渔民,为害地方
‘这等恶人,务必除之之!’麦小云愠然地说;‘范老可知他们巢穴所在?’
‘属下知道。水寨筑在西洞庭山。’
‘那就麻烦了。’麦小云沉吟一下说:‘西洞庭山岛立太湖,欲上非船莫办。’
‘是的,非船莫办。’范力仁不知对方‘麻烦’所指.只有漫口地应了一句。
‘在下生长北国,不谙水性如之奈何?’
范力仁恍然了,他昂然地说:‘属卜识得!’
‘你的意思是伴我同去?’
范为仁毅然地说:‘是的!’
‘敌众我寡,我明放暗,范老必须考虑后果……’
‘就仁赴义,我辈本色。’范力仁瞄了麦小云一眼,然后又笑笑说:‘再说有特使同行.泰山在侧,磐石在旁,属卜又有何所惧?’
麦小云也笑笑说:‘范老把我捧得太高了。’
范力仁一本正经地说:‘这绝不是属下有意阿谀,如今在江湖上一提起特使之名,谁不钦敬,谁不景仰?’
‘范老越说越神,我腼腆呢!’
‘特使谦逊了。’范力仁说:‘我们何时出发?’
‘说走就走。’
‘好,属下这就去准备船只……’
‘到哪里去?我也去!’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撞进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而立’之年,生得黝黑,生得结实,他双眼含光,显然也是武林中人。
‘喔!你回来厂。’范力仁一眼瞥见,立即指着麦小云说:‘光辉,快来参见特使!’
那个叫光辉的人听了眸子中光芒一阵闪烁,他凝视麦小云一会,然后喜上脸庞,纳头就拜了下去!
他霍然起身,右手猛抬,气流回转,顿时把对方拦在当地:‘范大哥礼重了。’
这个人十是范力仁的儿子范光辉。
范光辉怔住了,这等手法,这等功力,别说是没有见过,连听也难得听到.如今竟然展演在自己眼前,自己身上,他当然要怔住了。
‘光辉!’范力仁咳了一声道:‘你这次探听到什么没有?’
‘哦!有。’范光辉一定心神,忽然忿愤地说:‘“洞庭四恶”横征暴敛.予求予取,他叫南泽一带渔民,每人每大须交纹银一两,否则断橹撕网,逐出本乡广!’
‘好个霸道的强梁,看你还能横行到几时?’范力仁也是忿愤地说:‘光辉,你快去准备船只。’
范光辉愕然地说:‘备船去哪里广
“我们父子陪特使去西洞庭除掉那些恶贼!”
范光辉欣然地说:“好,孩儿这就去!”
他还没落座,又转身走了,连茶水也未喝上一口呢!
一艘-形的蓬船由埠头边解缆出发了。
范光辉在船尾摇着撸,范力仁在船首撑着篙,麦小云则昂然地站立在横档搁板之上欣赏着太湖风光。
太湖浩瀚,舳舻千里,舴艋余皇,应有尽有,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打鱼网虾的渔船了。
果然,正如麦小云所说:“敌众我寡,我明敌暗。”
前一句双方寡众悬殊,这乃是不争的事实,后一句嘛!说得也颇妥切。
因为,他们这一出湖,目标显著,而“洞庭四恶”的帮众散布各方,虽然也在太阳底下,但是,无人识得,故属暗处。
还有,若是渔船出湖,数目繁多,班次频仍,大都无人注意,无人理会,但蓬船乃列画舫之类,多为旅客游湖之用,当然是万众瞩目,因此早为对方所发觉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幸亏麦无铭当年心存慈念,以仁待人.以德报怨,播下了数颗善因,不然的话,麦小云此行恐怕将将会尸沉湖底.葬身鱼腹了。
“难船北马”其语不欺,范光辉摇橹的技艺果真是堪称一绝。
只见水花轻溅,但却觉船行似箭,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已经置身在云水苍茫中了。
莫怪仁者乐水.莫怪雅人深致,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能不尘襟尽涤,能不心旷神怡?
鸥鸟点点,风帆片片.金色的阳光捣碎在碧翠的湖水中。
在闪烁,在炫耀,说它们羁脱了,说它们自由了……
祸事来了,难道范光辉买来的船是纸糊的?
这里“买”字乃是贳的意思——是竹扎的?银样蜡枪头!看起来很风光,很体面,曾几何时?前舱在漏水了,后舱也在漏水厂。
而且,船底的洞还大得很,湖水像喷泉般地涌进来了。
麦小云感到惊奇,范光辉感到迷惘,范力仁乃是在水中浸了半辈子的老姜,他心地陡地一动,立刻采取了行动。
“光辉.有问题,快下去看看!”
“喔!”一言惊醒梦中人,范光辉一点即透,他意会了,摇橹一搁,随即纵身而卜。
霎时,隐没有在湖水之中。
这样一来,大鱼出动了,忽见船旁边形影穿梭,水波翻滚。
范力仁满脸慎重地说:“特使,有人在下面做手脚,你且稍,待属下下去处理。”
“范老小心。”
“属下晓得。”
又是一条鱼在水中回游了。
麦小云早有顾虑,也正是当时令他迟疑、烦心的缘由。
万一船只不保,他有登萍渡水的功力,他有借物使力的本领.可以拍碎桨橹.逐一地丢掷水面,依次地点足而行,受此于近傍渔船。
但是,太湖渺茫,一碧万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喔!这里应该说是前不着岸,后不着坞,桨橹有限,木块一尽,他将如何?
是以,麦小云仍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范力仁父子二人的身上,他对这双父子颇具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