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0]
席如秀点点头,道:“那位贼子一定是位高人,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三人也不知道,只好胡诌一番。
席如秀向他们拱手称谢,道:“店家,这三位朋友的帐,跟我们的一起算了。”
三人喜出望外,又是道“谢”、“别客气”的说来说去。
付帐出来,马泰道:“看样子,那贼子大概是宝宝。”
卫紫衣上马,道:“不管是不是,都要跟那婆子把帐算清楚。”
这倒是真的,光是那一肚子火就非找法子熄灭不可,江湖恩怨,讲求的原本就是一报还一报。
来到路人所指马大富家,砖砌的四合房,十分宽广,光看外表,就有那么股小富户的味道。
也难怪人家神气。
二、三名长工在围墙下的长椅闲磕牙,卫紫衣等人的出现,委实令他们刮目相看,卫紫衣当先下马,走近道:“请问马大富在么?”
一个瘦小精干型的忙站出来,通:“在,在,请问你们是──”
卫紫衣含笑道:“我等是从衙门来,有点小事请教马爷。”
三名长工面面杶觑,最俊由那精干汉引他们走进天井,来到大堂,卫紫衣四人老远听见有人痛心疾首的哭声传来,精干汉子解释道:“我们老板昨夜被小偷光顾,正心痛不已呢!”
来到大厅前,也不走近,比比手势,要卫紫衣四人自己进去,自顾往回走,可见这马大富的规矩还不小。
进门就见到一地的碎片,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坐在地上,捡地上一片带花纹碎片,哭喊道:
“我的天啊,一百两报销了,天杀的死贼,何不干脆杀了我……翠玉盘,我的翠玉盘,爹啊,五百两银子哪!”
大厅不小,摆了几只支柜。看这情形,是用来摆古董装门面,卫紫衣四人见着,实在好笑又好气。
未有举动前,一名二十上下的姑娘跑出来叫道:“哥哥,姑姑不好了,快请大夫来看啊!”
马大富吼道:“看什么,没看见我们快破产了?还看什么,没钱!”
马小真气道:“你怎么说这种话,钱都是姑姑赚回来的,就算她不能干活,我们做晚辈的也要好好孝敬人家呀,你快找人去请大夫,不然我要生气了。”
做哥哥的大概有点怕妹妹,马大富以衣袖擦着满脸涕泪,犹带哭声道:“小真,咱们真的惨了,光是这些就不下五千两…………”
马小真截口道:“钱可以再赚回来,姑姑却只有一条命,快叫大夫!”
马大富这才依依不舍离开那一地古董碎片,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才发现卫紫衣四人有如门神的挡住去处,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席如秀已得到卫紫衣指示,道:“我们是衙门来的,找一个叫马婆子的妇人。”
马小真走上前道:“是找我姑姑吧,有什么事么?”
没有百姓不怕见官,说是从衙门来的,马大富刚升起的气焰马上消下去,听从……
妺子的话去请大夫。
席如秀见这姑娘颇为达理,开门见山道:“姑娘可不可带我等四人见见令姑母,等确认是真要找的人,才能说出目的,以免冤况了好人。”
马小真微微皱眉,终于点点头,引路向西厢房第一间屋子,小声道:“家姑突然得了一种怪症,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
哈哈笑着,席如秀不置可否。
马小真开了门,侧身让他们进去,跟着走近道:“姑姑,有人找你。”
白发苍老的脸伸出帐幔,一接触卫紫衣的脸,忍不住抽搐起来,好半天才说得出话:
“大……大……大……当……当……家…………”
说不出的害怕和不信溢于言表。
马小真坐在床沿,迷惑道:“姑姑,你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衙门的人会来找你?”
马婆子以祈求的目光望着卫紫衣,喃喃道:“小真,你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姑姑,为什么?”
马婆子扳起脸道:“你不听姑姑的话了么?”
马小真素来乖巧,依言走出,顺手关了门。
确定淡有人在外面偷听,卫紫衣才道:“令侄令侄女,看来都不知你的事。”
马婆子构激道:“多谢大当家仁慈,没有当面拆穿。”
卫紫衣道:“我也不问你有什么苦衷,只想知道,你把秦宝宝藏在那里?”
马婆子苦着脸道:“大当家脚程好快,这么容易就找上马家村,但还是慢了一步,昨夜里,小姐已经脱困而出…………”
卫紫衣叱道:“我不想听你编故事!”
马婆子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想到他吃了迷药那么快醒来,中了他的暗算,不期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全身麻痒,有如万蚁钻心,捉又捉不住,痒也搔不着,直到方才好了,却己身心大疲,不信,你看看!”
伸出一只臂膀,起皱的皮肉上满是抓痕,卫紫衣看一眼,转过头道:“那是宝宝特有的麻痒针,现在药效虽过,但至少须躺上七天才会恢复元气,看来你说的不假。”
马婆子简直快哭出声了,道:“我被整得差点想一头撞死,幸好小真一直看紧我,那种滋味,不是人受的,宁可痛死也不愿痒死。”
卫紫衣声音泛硬:“那是你咎由自取;我问你,掳走宝宝,目的何在?”
马婆子道:“胡二爷威胁我如不加入杀手组织,就将我的事告诉大富和小真,那二个孩子要是知道我是杀人凶手,一定会以我为耻,我不能失去他们,只有受他胁迫,每干一票生意,被抽走一半血汗钱,又是不甘心,直等到他派我混入”金龙社“,我想到劫走小姐,大当家一定会找上胡二爷,挑了杀手组织,那我就不必再受他胁迫,等事成之后,再把小姐送回去,没想到却偷鸡不着蚀把米。”
按着一阵静默,就等卫紫衣的吠决。
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马婆子觉得心都要跳出来,她知道卫紫衣的相信与否,等于决定了她的生死,而她萤火微光,又那抗拒得了日月光华。
良久──卫紫衣轻轻的道:“我相信你说的,宝宝自小药吃多了,迷药对他的效力就不大,唉,他是个鬼灵精,你小看他就注定要吃亏,现在,该谈谈要如何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