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决战前奏 [3]
王头儿脸色一寒,道:“什么?才二十两?”
马五点头不迭,道;"正是。”
王头儿冷笑,慢慢将捕刀抬起,刀锋也陡地转了过来。
马五慌忙叫道:“王头儿且慢动手!在下还有下情容禀。”
王头儿道:“说!”
马五却一句话也没说,只从怀里取出四只黄澄澄的元宝,双手托到王头儿面前。
王头儿立刻眉开眼笑道:“原来是二十两金子,这还差不多。”
他一面说着,一面匆匆四顾。
身旁那些衙役马上将目光避开,有的甚至调头转马,故意企首眺着远方。
王头儿乘机飞快地把金子收进自已荷包,事后还有些不安地朝四周扫了一眼。
就在众衙役松懈之际,突然两条人影自篷车后疾扑而出,直向荒郊一片树林逸去。
王头儿只朝那两人背影一瞄,立刻喊了声:“杀!”
众衙役一声应诺,六七匹马同时追赶下去。没过多久,两声惨叫已随寒风传到众人耳里。
马五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请王头儿高抬贵手,这可不关我们弟兄的事。”
王头儿拍了拍荷包,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你们乖乖地把这几辆车给我赶回县衙,我立刻放你们走路。”
马五千恩万谢,急忙命手下弟兄动手修车。
后面那五辆篷车里已隐隐传出哭泣之声。
马五不禁叹了口气,正想去取回那只脱轴的车轮,手臂却忽然被王头儿捉住。
只见王头儿正两眼直直地凝视着前面不远的一片树林。
马五这才发觉林中已缓缓走出九匹骏马,马上的人个个衣着鲜明,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历。
那九匹骏马不徐不急,并排驰来,转瞬间已到众人面前。
王头儿闷声不响地打量那些人半响,突然走到一个眉心长了颗青痣的老者前面,道:
“敢问阁下可是钱涛钱大人?”
那老者冷冷道;"你认得我?”
王头儿满面堆笑道:“小的王长贯,二十年前曾在大人手下当差。'”
钱涛默默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迷惑之色。
王长贵急忙调转刀头,将刀柄高高托起,道:“大人请看,这是当年大人亲赐的捕刀,小的使用至今,一直未曾更换。”
钱涛弯身接刀,仔细察看了一遍,道:“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刘知县任上,为了侦破虹桥弃尸一案,我当时赏给你的。”
王长贵微微怔了一下,立刻赔笑道:“那次大人赏赐的是李顺,这一柄是第二年小的追随大人捕获赵府血案的元凶,才侥幸获赏的。”
钱涛笑笑道:“哦,难得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王长贵道:“小的一向以此事为平生殊荣,怎么忘得了?”
钱涛道,"你今天的运气不错,又碰到一件足够你荣幸一生的事。”
王长贵小心翼翼道:“但不知大人指的是哪件事?”
钱涛指指身旁一名两鬓斑白、面色红润的老人,道:“这位就是我们神卫营的申统领,你赶紧过来参见吧。”
王长贵当场楞住,所有的人都同时僵在那里,连车中的哭泣声均已截然而止。
“锵"的一声,钱涛随手一甩,那柄捕刀刚好还进王长贵悬在腰间的刀鞘里,显然是有意提醒他。
王长贵这才如梦乍醒,慌忙跪倒下去,毕恭毕敬道:“德安县搞头王长贵,叩请大人金安。”
身后那班衙役也慌里慌张地滚下马来,一齐跪在地上,一旁的马五等人也不得不跟着矮了半截。
申公泰好像很满意地点点头,淡淡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回话!”
每个人都乖乖地站了起来,但身子却一个个弯得像大虾一样。
申公泰缓缓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简单扼要地报上来!”
他一口京腔,慢慢道来,声调尖锐,威仪十足。
王长贵战战兢兢道:“启禀大人,这两人是朝廷久缉不到的要犯,直到昨天才发现藏匿在本县境内。围捕之前,也不知何以走漏了风声,这两人竟携带家小细软,连夜逃出县城。
幸亏小的发觉得早,否则又被这两个点子溜掉了。”
申公泰道:“喔,你处理得很好,碰到这种事,一定要就地解决,以绝后患。”
王长贵连道:“是是是。”
申公泰看了看那几辆篷车,又朝远处那两具尸体瞄了一眼,道:“活的你带回去交差,死的就地掩埋。这种场面,可绝对不能落在老百姓眼里。”
王长贵迟疑道:“这个嘛……”
钱涛截口喝道:“什么这个那个!有申大人的吩咐,你还怕回去没法交代吗?”
王长贵大声吩咐道:“挖坑,埋人,快!”
十几名衙役齐声一诺,倒也很有点气势。
应诺声中,其中两人很快便从篷车下找出两把铁锹,往马上的同伴手中一抛,两匹快马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申公泰瞧得连连点头道;"你这批手下选得很不错,做起事来倒也干净利落。回去车上的细软和那二十两黄金你可不能独吞,可要好好地打赏他们。”
王长贵身子又弯成了一只大虾,脸孔涨得如同红布一般。
申公泰得意地一阵奸笑,突然唤了声:“王头儿!”
王长贵一惊,道:“小的在。”
申公泰话题一转,道:“这两天地面上怎么样?还平静吧?”
王长贵道:“托大人洪福,最近倒是没有什么大案子。只是自从浪子胡欢那件事传出之后,江湖人物个个都往崇阳赶。本县是通往崇阳的必经之路,这几天难免有些紧张。”
申公泰沉吟着道:“有个姓汪的丫头,可曾经过这里?”
王长贵一怔,道:“大人指的可是汪大小姐?”
申公泰哼了一声,算是作了回答。
王长贵忙道:“回大人的话,听说汪大小姐昨天一早已经离开新野,如果走这条路,也差不多应该到这里了,不过据小的猜测,她们师徒路经此地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申公泰道:“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