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九黎派施布连环阵 [3]
桑湛道:“厉兄如果赢得敝派此阵,并且是在这等情况之下而赢得的,敝派今日虽然没有掌门人在场,但仍然承认厉兄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哪一个不服此言,可来衡山,先找敝派求证一番。”
厉斜道:“这话倒是听得进。”
“还有一点。”桑湛接下去说:“那就是厉兄如若得胜,敝派担保还你一个活生生的艾姑娘,分毫不损。”
厉斜又点点头道:“这话也听得进。”
桑湛道:“话说到此处为止,敝派要动手啦!”
厉斜横刀挺立,道:“来吧。”
双方马上剑拔夸张,各自蓄式持发。霎时间杀机弥漫,形势甚是紧张。
沈宇既看过厉斜的刀法,亦亲身领教过九黎派联手大阵的威力,是以对于这一场战争拼杀只关心结果而不须注视动手的情形。
他一面寻思,一面伸手握住身边的一棵树,想道:“桑湛许下的两件事,说是厉斜如若得胜,一则承认厉斜是天下第~高手,二则还他一个完好无恙的艾琳,这两个许诺,虽然不难办到,可是他主动的提出来,便大有问题了。”
他推想到此处,心中已隐隐感到答案呼之欲出,因此他对于双方已经出手拼斗的情形,全然不闻不问,反而集中思力,寻求这个答案。
那个答案忽然跳人沈宇脑海中,这一答案是:敢情那桑湛甘言美语许下的允诺,用意只有一个,那就是诱使厉斜全心全意寻求在武功上击败他们之法,再动其他的脑筋。此举可使厉斜拒绝任何外援,特别是站在一边的沈宇,他如出手相助,只怕反而会被厉斜一刀杀死。
沈宇心下骇然,忖道:“如果此计是桑湛的主意,则此人心机智谋之高,可以说得上是罕有匹待了。”
常馆两声刀刃相交的响声,使沈宇转眼向战场望去。但见衡山九黎派的联手大阵,攻势甚盛。
这刻沈宇身在局外,作壁上之规,是以分外看得清楚。但见在尖端担任第一线攻击的老五祖横,使动钢矛,凌厉进攻,凶威骇人。
第二线的桑湛与袁四姐,并没有直接出手攻击厉斜,可是他们在两翼的威胁,强绝一时,使得高明如厉斜这等人物,亦不得不在刀势上,留出力量,准备应付他们。
这一来,厉斜自然而然地只剩下五六成力量对付祖横。但事实上还没有这么多,这是因为在敌方三角阵的底线上,那四个人也好像随时可以攻到似的。
厉斜的刀法固然凶毒无比,同时刀上内力绝强,是以迫得敌方之人,亦无一敢轻易抢攻。
他们又斗了数合,情势已是胶着。
沈宇心下明白,付道:“厉斜还未使出七杀魔刀的毒招,显然是等候有利情势,要一举击破敌阵。只是他双脚既然不能移动,就算有机可乘,最多也不过使最前面的人受伤而且,如何能把全阵击破?”却见桑湛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手持长剑,全神贯注在厉斜身上,他虽是还没有认真出过手,可是他的姿式,以及强大的气势,在场都是以令人看出他乃是一流高手。
沈宇心念电转间,但见那两匹人马,没有一个留意到他,当下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厉斜这刻纯采守势,在这六七个回合中,他已把敌方之人,逐个掂量过,心知只要杀死祖横和桑湛,就等如击败了九黎派。
起先他看了九黎派的阵势,自信以自己的凶毒刀法,可以比沈宇占便宜。也就是说,在有机可乘之时,沈宇只能击伤敌人,但他刀势过处,却可以杀死敌人。故此他坚持由自己上阵。
现在逐一掂量敌人的实力之后,他的信心更增强了。但下手之法,一时却还未拟妥。
他们这一场生死之斗,情况很是奇怪。双方都没有很激烈的动作。同时除了刀刃偶尔相碰,发出声音之外,大体上十分寂静。
厉斜的气势越来越强,但见九黎派的阵势,也是越来越复杂奇奥。虽然事实上他们极少移动位置。
天气虽然晴朗,太阳一直晒照在这些人的身上。可是强劲的山风不断吹拂,使人一点儿也不觉得澳热。
厉斜屹立如山,手中宝刀时时泛射出千百点儿精芒,看来就像是不能击败的巨人一般。
但九黎派的联手阵势,亦使人泛起了坚强如钢铁,以及固若金汤之感。
祖横钢矛劲挑,口中大喝一声,作第九度的攻击。
厉斜直到这时,才发现有机可乘,当下也厉叱一声,宝刀电扫,从矛影中直袭敌人。
当祖横的钢矛从厉斜助下贴衣戮过之时,厉斜的宝刀,已抹到了他的咽喉。此刀锋快无匹,就算是金铁之物,亦能砍开,何况是血肉之躯?正当祖横生死一发之际,右后方一柄光华闪耀的长剑刷地挑扫,恰好挡住了厉斜的刀势,保存了祖横的生命。
但还不止此,左方也有一剑疾出,刺向厉斜持刀的左腕。
在这一刹那间,厉斜心中闪过一阵恍惚的感觉。生向是正在对付一个形体变化多端而又没有要害的怪物。
这个感觉使他十分震骇,他明明知道自己只要再向前欺迫一尺,就可以砍死祖横。但却有个难题随之而至,一是敌阵并不会因而瓦解。二是吊在危崖外面的艾琳,势必跌坠而粉身碎骨。
因此如果把艾琳的生死,算作厉斜的一部分,则他虽是杀死了一名敌人,自己亦负了重伤。
另外在敌阵来说,祖横之死,亦仅仅是全阵受伤而已,并非瓦解。
厉斜无可奈何地撤回刀势,因而双方的危局,都立时消失。
桑湛道:“厉大侠果然高妙绝世,在下等佩服之至。”
厉斜冷冷道:“假如不是艾姑娘的掣肘,你等焉能安然无事。”
桑湛道:“若是没有艾姑娘这等形势,敝派的阵法,亦有所改变,只不知厉大侠信是不信片厉斜忖道:“此人实力最强,却不站在最前端应战,偏又是由他发言及指挥全阵,倒像是此阵的心脏一般了。”
他一面观察,一面说道:“纵是如此,厉某仍然自信终得获胜。”
桑湛道:“这话恕在下不能苟同了。”
厉斜道:“你信不信是一回事,事实却不因而改变,咱们走着瞧吧!”
忽见敌阵底线的两角,疾抄上来,分从左右向当中钳击。这两人一是老八宣大红,另一人是假瞽者老二戴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