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宝 [3]
这种没情没理的事,岂是我们应当做的?”
罗幽兰急喊道:“姊姊!这可难死我们了!”沐天澜也说:“姊姊!从此我们再也不能离开你了。眼前纠缠的事,姊姊看应该怎么办?我们便怎么办!只要求得姊姊从此不离开我们!。”
罗刹夫人说:“你们带着大队人马来救金驼寨,虽然救不了龙家,也得有个了断,难道因为救援不及,便偃旗息鼓的悄悄回去吗?”
沐天澜恨着声说:“姊姊说的对,可不是为了这事正在犯愁呢,来时容易去时难。照说龙家的罪魁祸首是飞马寨岑猛,金驼寨的人们已经众口同声的求我们替他们作主。为了沐府声威,当然应该带着人马到飞马寨捉拿岑胡子。我们并不怕飞马寨人强马壮,却怕事情闹大。滇南各寨苗匪,乘龙家一败涂地一哄而起,变成燎原之势,事情便棘手了。”
罗幽兰道:“姊姊,你不知道还有一档奇怪的事哩!据金驼寨的人们说,和岑胡子一起偷袭金驼寨的,还有一个带红面具的苗装女子。竟冒了姊姊名头,非但自称罗刹夫人,还扯着罗刹夫人的旗号,我们当然知道是冒名顶替。金驼寨的人却信以为真,众口同声的骂着姊姊,我们没法和他们细细解释,只暗暗奇怪那个冒名顶替的女子是谁呢?滇南和岑胡子一起的黑牡丹已死,这女子是谁呢?”
罗刹夫人笑道:“你们不知道,我却知道。除出滇西漏网的九尾天狐还有谁呢?只可恨那只骚狐,真个是鬼灵精,今晚又被她逃出命去。我也不愿和她一般见识,只要她知趣,远远的躲避着我,我也懒得追踪她。”
沐天澜、罗幽兰听得齐吃一惊,慌问道。“姊姊!你说的今晚被九尾天狐逃出命去,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九尾天狐逃到滇南,和岑胡子合在一起了?”
罗刹夫人笑道:“岂但合在一起,而且暗地跟踪,缀着你们人马,和你们同进了金驼寨,想暗地行刺,在你们俩身上下毒手了。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凑巧不过,还有只黄雀紧跟在他们身后了。”两人听得,更是惊异,慌问细情,罗刹夫人笑说:“你们跟我来,让你们瞧个希罕物事。”
说罢,转身向古柏树后走去。两人跟着她转到柏树背后,蓦见树背后活生生的钉着一人,两手两腿,用飞刀钉在树皮上。最厉害的当胸一刀,直中心脏,刀锋深入,只露出一点点刀柄,刀中要害,人早命尽。这人面上兀自露着咬牙切齿的一副惨厉之态,仔细一瞧,敢情这人正是飞马寨土司岑胡子岑猛,也就是劫掠金驼寨的罪魁祸首。这一下,又出于两人意料之外。
罗刹夫人笑道:“我顺手牵羊又替你们了结一桩大事,你们只消拿了这人首级,在金驼寨高悬示众,便算替龙家报了大仇,替你们沐府上支持了门面。你们夫妻俩在行帐内商量不定的事,也不必再费心机了。明天马上可以领着大队人马,奏凯而回,卿卿我我的去享受画栋雕梁棉衣玉食去了。”
两人一听罗刹夫人语带讥讽,话挟冰霜,而且有点直刺心病。不过事情来得出于意外,极难措手的一档事,突然在面前很容易的解决了,闹得两人又惊又奇,又喜又愧!面面厮看,半晌作声不得。
罗刹夫人向两人迷惘的神色瞧了几瞧,噗嗤一笑指着钉着树上的岑胡子说道:“你们且莫道惊说怪,并不是我本领通天,这又是事情凑巧,适逢其会。一半也是这人该死,只便宜了冒名顶替的那只骚狐,又被她溜掉了。”沐天澜这时,恨不得贴在罗刹夫人身上千恩万谢,无奈身旁还站着一位,到底有点不便。
罗幽兰却已拉着罗刹夫人的手,撒娇般的说道:“我的天人一般的姊姊!怎么事情碰在你手上,便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消灭了岑胡子,非但我们老远的来,不折一兵一矢,马到成功,而且从此滇南,也去了一个祸根。姊姊!你说岑胡子和九尾天狐来行刺我们,究竟怎么一回事?姊姊怎会和他们碰上的呢?”
罗刹夫人笑道:“这事简单得很,我先到昆明,得知你们带领人马奔赶滇南,黑牡丹已死,和龙家作对的除出飞马寨还有谁?你们带着大队人马比我走得慢,我便暗入飞马寨,先探一下动静。那时我还不知道九尾天狐也在其内,我一入飞马寨,便看到九尾天狐和岑胡子已结合一起,暗中听出两人正在商量尾随你们暗下毒手的计划。
我便缀着岑胡子九尾天孤的身影,一路跟随到此。他们两人也没带别个帮手,女的仗着迷魂弹,男的仗着飞刀,原想暗中行刺,免去后患。他们一对狗男女,行踪诡秘,计甚歹毒,先到这岭上歇足,预备到夜深时,再到你们行帐去下手。哪知道我一步没有放松他们,他们在这儿刚一停下来,我便突然现身而出。两人都认得我,吓得岑胡子手慌脚乱,把他腰上十二柄飞刀全数发出,被我接住了几柄,即以其人之道还给其人,便把他钉在这树上了。
我在对付岑胡子时,我鼻子里早已预闻解药,防的是九尾天狐的几颗护身法宝迷魂弹,自身有了防备,对于骚狐便大意了一点。不料我制住了岑胡子,再寻那只骚狐,竟已逃得无影无踪。大约她早已领教过,我是不怕她迷魂弹的,所以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这些小事,且不谈他。我替你们消灭了岑胡子,也是凑巧的事,我也不希望你们两位承情。现在我和你们,真个到了分手的时候了,我有一桩重要的事去办。此地是我们三人初会的地方,此刻一举两得。你们把岑胡子尸首拿去,了结龙家的事,赶快回家享福去,从此不必惦记着我了。譬如没有在此地,会见我罗刹夫人这个怪物好了。”
说罢她向两人微微一笑,身形微动,似欲离去的光景。
这时,沐天澜可真急了,一跃而前,死命抱住了罗刹夫人,哀哀欲绝的叫道:“忍心的姊姊,我这颗心又要被你撕碎了!姊姊既有玉狮谷爱惜之情,便不应该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天月在上,从此时起,我们死活都和姊姊在一起。姊姊说往东走,我们决不往西奔!我们把岑胡子人头拿去,交代金驼寨的人们,让他们知道了罪魁伏诛,平了仇愤,也就是了。一面我们备封书信,交家将替我们带回去,权且叫哥嫂们知道我们有事他去,不致空急,日后再作计较。姊姊!你看这样可好?”
罗幽兰也抢着说:“姊姊如果嫌我们不肯弃家,还有点恋恋不舍,索性连这封信也不必写了!”
罗刹夫人挣脱了沐天澜的拥抱,向两人笑道:“你们还这样死命纠缠?我刚才早已说过,绝不怨恨你们迟迟不赴苗村之约,更不是要逼着你们舍弃家庭,我也被事情所挤,不得不和你们分手。刚才我故意语含讥讽,原是逗着你们玩的;一半也因为你们对我依然难弃难舍,我故意违着心,说出绝情的话。其实我本身也发生了纠缠的事,和你们分手以后,留在那苗衬里,并没多少日子。我暗赴昆明去找你们,原是怕你们真个到龙啐图山寻找,去扑一个空,特地到沐府知会你们一声。而且也有一桩重要的事告诉兰妹,不想我也几乎扑个空,你们两个在挑选人马,赶路到滇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