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金万两一人头 [2]
填完,号单交出,接着向四下里大声问道:“还有没有谁……”
一语未竟,立即又有人递出一张银票高喊道:“七步追魂臾,一千两!”
赌王好不来劲,一面运笔,一面报着道:“好,又来一位,独赢七步追魂臾,一千两,一六得六,七步追魂臾当选,凭单取款,六千两整。”
‘七步追魂臾,再加一千两。”
“妙极了!”
“百花仙姬,五百两。”
“要得。”
“冷面秀士,五百两。”
“要得。”
"八卦玄玄掌,八百两。”
“硬是要得。”
“乐天子,再来一千两。”
“七步追魂臾,我也来个五百两。”
“我加五百两!”
“再加五百两!”
“八卦玄玄掌再来个六百两怎么样?”
“好好好,多多益善,不管再来多少,都是照要不误……且慢!喂,刚才那位哥子你怎么说?冷面秀士五百两?好,听到了,号单马上来……喂,不要挤,时间有的是,慢慢来,慢慢来。”
赌场中常会发生一窝蜂的起哄现象,刻下赌王府,便是这情形。要不押,都不押,一人带头,立即争先恐后。
这一下,可把赌王忙坏了,嘴里不住喃喃着:“元峰这孩子,就是这点不好,对赌一点兴趣没有,唉唉,早知生意这么好,真不该放这孩子出去……”
就在赌王忙得不可开交之际,阶下忽然有人阴恻恻地问道:“小弟可以参加吗?”
赌王头一抬,募地呆住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七位盟主中的第五位:“冷面秀士”西门达。
因为赌王与这位冷面秀士是前后任,曾一度发生过交接关系,所以赌王对这位冷面秀士认识得要比他人清楚。此人不但武功高,心肠尤其狠辣,翻脸无情,六亲不认,在他主盟武林一年中,仅关东一带的黑道人物,就被他一手格杀近三十名之多,其余概可想见了。
赌王因为看不惯这位后任老弟的血腥作风,自交任之后,三年来一直甚少与之来往,所以彼此之间虽然说不上有什么怨嫌,却也不见得有多亲近。现在,这位老弟忽然来此,所为何事?
赌王惊得一愕,连忙满脸堆笑:“是什么风将老弟吹来的?坐,坐!”
冷面秀土冷冷地道:“小弟是来试试赌运,不是来坐的,假如胡兄认为可以,小弟准备下注了。”
赌王嘴里说着欢迎,心底下则忍不住暗暗冷笑:“他妈的,什么玩艺儿?摆谱摆到我胡某人面前来了?嘿,嘿!赌王会怕赌?怕赔称赌王?嘿嘿!”
不意冷面秀士又问了一句道:“赌注有无限制?”
赌王干咳着道:“西门老弟瞧着办好了,咳,好赌不搭债,只要我胡某人赔得起,拿得出的范围之内……”
冷面秀士手一摆,冷冷截口道:“够了!”
接着于掌中托出一对明珠道:“作价一万两,值不值?”
赌王眼角一扫,点头道:“值!”
说着,伸手接下,放进怀中,抬眼微笑道:“当然是看好你老弟自己了?”
他口中这么说,心中则在鄙夷地想:“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注?结果也不过是一万两而已!嘿嘿嘿!毕竟是坐并观天,对赌这一门见识有限。”
冷面秀士淡淡一哼道:“不见得胡兄听清了,一万两,看好赌王!”
所有的赌客,包括赌王在内,闻言全是一呆!世上有这种赌法的吗?
赌王不能当选总盟主,他将跟着输。赌王当选了,他冷面秀士自己呢?
赌王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眼迟疑道:“老弟莫非……”
冷面秀士显得甚是不耐道:“胡兄号单用完了么?”
赌王无可奈何,只好开出一张一万两的号单,冷面秀士伸手接过,同时冷冷地说道:
“且慢,请再开一张!”
赌王抬头愕然道:“再……开一张,加注还是另赌?”
冷面秀士毫无表情地冷然答道:“另赌,小弟这次看好小弟自己!”
赌王高兴地大叫道:“这才对啊!两家对赌,哪有希望对手起点子的道理?来来来,多少?说吧!”
冷面秀士平静地说道:“一颗人头!”
赌王吓了一跳,张目道:“怎么说?”
冷面秀士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道:“西门达为表示对这一届盟主志在必得起见,这算是孤注一掷!输了,算是羞剑不还鞘,万一侥幸,只好对胡兄不起厂赔王又惊又怒,咦了一声道:“这……这!”意思是说:这是什么话?立志不立志,那是你冷面秀士自己的事,你西门达死也好,活也好,我胡某人为什么一定要跟在后面舍面相陪?
冷面秀士似已瞧透赌王心意,这时嘿了一声,说道:“赌而能称王,不是一件容易事,希望胡兄务必爱惜羽毛!这一局,胡兄仍然是赢六输一的机会,但赌注则已改成一赔一,对胡兄而言,并无不利之处,胡兄如要加以拒绝,那就……嘿嘿……那就……嘿嘿嘿嘿!”
赔王脸色一沉,温然不悦道:“胡某人几时拒绝了?”
冷面秀士手一伸,阴笑道:“好极了,那么清将号单开来吧!”
赌王飞快地填好一份号单,同时将号簿一并递出道:“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这一注既然事先无彩可见,最好请西门老弟也同样书立一份交胡某人存执。”
冷面秀士毫不迟疑地接过号簿,照样写出一份,写完交出,双拳微微一并道:“明日大会上见!”
赌王拱拱手道:“不送了,老弟好走。”
冷面秀士一走,这边赌客们在各人号单取齐之后,也都纷纷散去。接着,一传十,十传百,前后不到两个时辰,“武林赌王”和“冷面秀士”赌了一颗人头的惊人消息即已传遍整座洛阳城。
在南城一座茶楼上,一个正在倚壁观书的蓝衣少年于听得此一消息之后,脸色一变,抛书便跑,甚至连茶资也忘记了给付。
蓝衣少年奔过状元后街那座古宅后,一路大叫道:“师父,师父,你老在哪儿?”
大厅中探出赌王的一颗脑袋,瞪眼道:“是元峰么?什么事这般人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