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茧自缚 [6]
忽地清莲格格玉手抚额,嗯了一声道:“我好头晕,”站起似立不稳,一个娇躯往简松逸怀中倒去。
简松逸忙道:“二姐,怎么……”一把抱个正着,忽感一阵心慌意乱,血脉贲张,丹田火热,暗道:“不好,中了庆嬷嬷的道儿!”
清莲格格两条玉臂紧紧搂著简松逸颈项不放,张着星眸,颤声道:“逸弟……你……”
简松逸这时灵智已失,疯虎般将清莲格格抱往榻上,宽衣解带……
口口
口
简松逸二度醒来,发觉怀中清莲格格身影已杳,想起方才情景,不禁又怜又爱。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闻门上起了一阵剥啄声,简松逸悚然一惊,喝道:“谁!”只有一袭薄绸单被遮体,衣裤已然不见。
“庆嬷嬷我!”说时庆嬷嬷已推门而入,道:“你是我庆嬷嬷乳大的,有什么好忌讳的,”迳在床沿坐了下来。
“逸儿知道,但庆嬷嬷陷逸儿於不义,也害苦了格格。”
“老婆子可不这么想,平生心事只此一件未了,食色性也男女大欲,圣人亦难免,格格已哭成泪人儿般,小千岁,你应如何解开此事?”
简松逸恼怒哭笑不得,庆嬷嬷不啻是他生身父母,半晌做声不得。
庆嬷嬷太息一声道:“老婆子知道了一件隐秘,你暗中为先明志士缉祸消灾於无形、为武林祛魔卫道,为天下苍生造福,这些我都不管……”
简松逸大惊失色道:“嬷嬷,你是如何知道这些隐秘?二姐她也知道么?”
庆嬷嬷道:“打从你那恩师抱着你送交与泰亲王,老婆子亲自哺乳起那一天,就知道你多半是先明遗烈之裔,好啦,话越说越长,格格丝毫不知情,想必你与格格还有话要说。”话时起身出门呼唤侍婢服侍简松逸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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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松逸留京五日,除了享尽画眉之乐外,竟是忙碌异常,太后舆康熙皇帝秘密召见一次,泰亲王府出入频频,老福晋虽不舍片刻分离,简松逸则推说宴宾访友,忙於酬宾,只得罢了。
燕京,藏龙卧虎这话委实说得一点不错,别说大内皇宫,市井郊廛中尽多奇人异士,王公勋威大臣邸内亦不例外,简松逸只身行走在外之际,发觉似有人暗暗在後跟踪,身法飘忽奇快,不禁冷哼一声,转往芦沟桥走去,顺著永定河河滨远离人迹,目注汹涌呜咽奔流河水,沉声道:“尊驾可以现身了!”
忽闻身後传来宏亮大笑道:“公子耳目委实锐利聪敏,恕言某不敬之罪了。”
简松逸缓缓别过面去,只见是一个双颧高耸,环眼尖鼻,目中精芒如电,颔蓄三咎黑须四旬上下中年人,认出是谁,淡淡一笑道:“原来是内廷十三太保言晓岚大侠,不知有何见教?”
言晓岚抱拳一拱道:“不敢,论公,言某需自称卑职,不敬冒犯立可诛杀,此刻言某以武林道上朋友相见,不知可否赐允!”
简松逸几经探听,清宫十三太保来历悉之甚详,尤其言晓岚在十三人中武功登-造极,高不可测,貌像虽似四旬上下,其实年逾花甲,只要折服言晓岚,其余皆不足道,当下略一沉吟,颔首微笑道:“言大侠未免太谦虚,其实在下不耐羁束,闲云野鹤,你我朋友相交,有何不可?”
“公子真是快人快语,”言晓岚抱拳一揖道:“言某嗜武成癖,偶闻公子武功旷绝,在大清勋贵中堪称第一高手,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简松逸道:“你我以武论交,又有何不可?请!”
言晓岚一撩长衫,说声:“得罪!”右手三指挥点出手。
看来言晓岚出手平淡无奇,其实玄诡已极,指形所及,竟截向简松逸周身重穴。
言晓岚一听简松遥笑说:“好手法!”眼前人影一晃,简松逸已自不见,猛感脑後风生,不禁大惊,倏地旋身,已是漫天掌影罩体袭下,忙攻出十九招。
简松逸掌法精奥奇诡,迅快如电,总是占了半着先机,一沾而退,更身形飘忽无定,使言晓岚攻少守多,目露惊诧之色。
半个时辰过去,表面上是无胜负,其实言晓岚已落了败着。
蓦闻言晓岚一声大喝道:“住手!”
简松逸倏地飘了开去,诧道:“言大侠武功出神入化,在下自愧不如!”
言晓岚哈哈大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言某无须在脸上贴金,公子如非手下留了分寸,言某早就伤在公子手下了,乔守奇之死虽各由自取,也死得不-,无论何时何地,言某也交定了你这位小友。”话落人起,穿空如飞而起,半空中传来珍重再见语声。
话音仍袅袅在身,人影已杳。
简松逸望芦沟桥行去,桥端却停著一辆华丽蓬车,车把式抱拳一揖,神色诚敬道:“公子请上车。”一撩惟帘前请登车。
车内传出银铃悦耳娇声道:“逸弟!”
那不是清莲格格语声么?简松逸不禁呆得一呆,登上车去,不是清莲格格是谁?
清莲格格妩媚笑道:“逸弟,你吃惊了,你知道么?因鹤贝勒心怀不怨,煽惑言晓岚等舆逸弟印证武功高下,言晓岚武功最高,为人亦颇明理,这些且不管它,如今鹤贝勒已下诏禁狱!”
简松逸从清莲格格口中杂乱无章的几句话,业已了解於胸,她得知这一消息,放心不下是以驱车赶来,鹤贝勒下狱不言而知亦是清莲格格痛恨他煽惑言晓岚等舆自己为仇之故,摇首道:“这不好,鹤贝勒无罪,不能下狱!”
清莲格格诧道:“为什么?”
“唯有鹤贝勒在朝,才可使明珠心有畏忌,不敢明目张胆为恶,相互-制之下无法淆惑圣听,”说著探首幕外喝命驱车宗人府……
鹤贝勒虽说下诏禁狱,却在宗人府大吃大喝,待为上宾,司事郎官郎席相陪,因罪不及死,最重谪戊边外,不知何时又重获恩宠,获释返京官复原职,得罪不得。
忽闻传报额附到,鹤贝勒不禁一怔,狞笑道:“他来了又如何?本爵未犯死罪,总有一天非报此仇!”仍自大模大样饮嚼自如。
只见司事郎官纷纷起立,面无人色。
只听简松逸朗笑道:“鹤兄,为何视小弟如仇?小弟迄未冒犯你!”
不知何时简松逸已立在鹤贝勒身後。
鹤贝勒头也不回,冷笑道:“你心中明白,何必要问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