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1]
这声音懵懵,含含糊糊,与常人毫无异处,可是,冷浩转念一想,就算隔壁住的是一个哑巴,自己也可以听到他呼吸之声,怎地没有听到半点动静,此时却又猝然说起话来?
难道……
他正觉隔室之人可能是个江湖怪桀,外面那细微的声音又起:“老偷儿!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我在湖边等你,如敢不去,当心脑袋搬家!”
屋中人似乎翻了个身道;“啊!这可使不得,你先讲,赶明天晴,我准去就是。”冷浩听得想笑,外面的人却冷哼一声:“老偷儿Y佛爷爷可没有这大耐性,我要你立刻动身,迟一步,就别想活过今天!”
“老偷”“佛爷”,这几字听得冷浩心头一惊,蓦地里衣袂飘风,室外之人似乎已经腾身而起,隔室里床声连响,那叫老偷的人十分不乐意地嘟嘟嚎道:“不长眼的东西,想死也不拣个好时候,半夜三更,偏逼着我去送葬!”说到此处,深深地打个哈欠,道:“小小子,小丫头,睡不着觉的跟我一起看死人去!”
冷浩听他话中之意似乎自己的一行一动早巳了然,不觉心头大慷,一拧身,穿窗而出,只见冰天雪地中两粒黑点,头一个电射星飞,已至百多丈外,后一个脚步瞒珊,像是不良于行,但细视之下,却也快速无伦。
冷浩欲待追去看个究竟,又担心贞姊姊安危,正在迟疑不决,石惊天亦已闻声而出,他心中一喜,忙道:“二哥!这两人行踪可疑,你快点过去看看!”石惊天轻笑一声:“老三!这两人那个不比我强,我道去能看什么?陈丫头交给我啦!你赶快去吧!”话音刚落,耳畔传来一阵娇笑:“你们这番好意,我可不贪情,要去一齐,不去我可要先走啦!”说完娇躯一扭,踏着皑皑白雪,直奔镇外驰去。
石惊天一皱眉道:“这位姑奶奶可真要人命,老三,还不快上去扶她一把!”
雪深及踝,赁陈婉贞的功力,行动上确实艰难,冷浩闻声飞纵而出,身形一落,左手已将贞姊姊柔荑牢牢握住,陈婉贞但觉身形一轻,滑不留足,如飞而下。
三人这一耽搁,前面人影,早巳只剩出两粒黑点,好在不到顿饭时光,那奔驰中的黑点惧都停下身采。
彤云如幕,枯枝悲啸,湖水激荡,惊涛白岸。湖滨墓地里的垒垒荒家,俱被琉璃似的白雪掩盖,冷浩傍着陈婉贞在一座荒坟后掩住身形,偷眼打量那先到的两条人彰?
靠在一人,惨白的面色上;斜挂着一条二指来宽的血痕,他知道这正是假冒思师之名的独指神偷令狐独,与他遥遥对立的,是个风帽齐肩,狐裘曳地的富家老翁。
冷浩正觉他口称佛爷爷有点不伦不类,那富家翁已向着令孤独嘿嘿阴笑道;“老偷儿,你可还认得佛爷?”
令狐独淡淡一笑!
“认得认得!”
“你是”金谷里“提茶壶的阿龙,我独指飞魔那会不认识?”
“金谷里”是什么所在?
怎么一个提茶壶的竞有这好武学?
冷浩正觉心中不解,那富家翁已气得怪吼一声,陡然揭起头上的风帽,瞪目怒喝道:“令狐独!你冒充独指飞膻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么?”
他风帽一揭,蓦地露出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深眉巨目,可不正是那少林叛徒飞龙禅师!冷浩、石惊天,同感心头一楞。
独指神偷更像大出意外,惊惶失措道:“啊!你……你是飞龙掸师?我……我令狐独可与你无怨无仇间!”
飞龙禅师目射凶光!
“呵呵,无怨无仇?今天你能把绿玉韦陀乖乖地献出来,咱们才算时无怨无仇!”
说话间向前缓跨三步,独指神偷被吓得连连倒退道:“你不是把绿玉韦陀交与银须叟了么?怎么反而向我来讨?”
“哼!佛爷可没这么大方、你明知我交给银须叟的是只假货,还装什么湖涂?”
“假货?你怎不怕银须叟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