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二 章 [3]
所以王恺虽然接获的密报,说司马子明曾经押着一队骡子、载着几百口密封的酒篓连夜进城。
而不久之后又接到交趾使臣被蒙面盗所杀,所携的贡品被劫的消息,也没有办法把两件事连了起来。
虽然那时盗贼横行得很厉害,但也只是小股出没,却取一些零星客商而已,大队的商旅都雇有壮勇武师随行保护,寻常的盗贼已不敢轻动了。
交使人贡,随行不但有他们自遣的兵勇,边关的守将又增加了一些健卒乔装保护,这些人都是能征惯战的好手,实力之强,几个商队也难以比拟的。
但是居然遭到了洗劫。
据一两个侥幸生还的夫子们说,强人是藏身在一处山道上,而且还在路上挖了陷坑,车马被陷住了之后,强人们在山道的两端投下了烧着的柴枝,以烈火阻断去路,然后矢石交加,使得随队的兵勇们未经战斗就折损了一大半。
一然后强人们分由两端、前后夹攻,手执利器,见人就砍,武艺高强,下手狠毒,不留一个活口。
照估计,强人当在四五十人左右,个个身手矫捷不凡,只可惜的是个个蒙着面,看不出本来面目。
校对之下,出事前后,只有司马子明带着荆州帅府的家将们在邻近活动过。
可是他们是去买酒的,买回来的酒都被一次狂欢的宴会喝光了。
王恺和王浑是那次宴会的主宾,目睹几百石的美酒倒进了一口大地中,听任那些将校们开怀畅饮,这当然不能把嫌疑套在石崇头上了。
而且司马子明还和王浑建立了特殊的交情,认这位贵戚作了义父,王浑自然要为干儿子力辩。
司马子明亲自押着那一批蛮姬,悄悄地来到京师,当然还有一份石崇的重礼。
今天圣上谈起他的先租司马懿用兵不及诸葛,数度受挫的事。乃致留下了司马不如诸葛之说,认为十分遗憾。
我想你如生在那个时代,必可为司马氏吐口气。”
司马子明一笑道:“其实司马公未必不如诸葛,军家胜负,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在一两次交锋的胜负。”
谁能争到最后的胜利才是强者。司马公辅曹氏而有天下,诸葛辅刘氏而未能持续汉业,毕竟是个失败者。”
王浑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哪天我见到圣上,把这番话说给他听,一定能使他高兴万分的。”
司马子明又问道:“大人朝观的事如何了?”
王浑道:“面圣时王恺那老儿对老石自然说了一些不太中听的话,但是没有证据,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马子明道:“大人是如何回禀的?”
王浑笑道:“我接受了你的建议,当时一句话都不说。
圣上问我,我也照你的意思回奏,说相国是正使,他的禀奏自是不会错的,我这边便没意见。”
司马子明一笑,点点头说道:“没有意见不是完全赞同,想必圣上随后又单独召见您了!”
“可不是吗!往日我一定当时就跟那老儿对抬起来了,这次我居然一反常态,圣上大感惊奇。
当时就借太后要找我聊聊天的名义,把我留下了,嗣后在御书房单独垂询,我才把一些调查的意见上奏了圣上。”
“圣上怎么说呢?”
王浑笑道:“圣上十分高兴,说我变得精明了,他派我为副使,就是要我监视着那老家伙一点。”
因为老家伙在扩张势力,为他的子侄撑腰,排除异己的事,圣上已有风闻,他很想派人去调查一下,却找不到适当的人选。
有些人够精明,却因为地位太低,压不住老家伙,无可奈何的只有派了我,却怕我不够精明,没有明白的告诉我事实真相,怕我在言词之间,露了形迹,反而引起那老家伙的疑心。’”
“因此圣上对大人这次的表现十分满意?”
“那还用说?岂止是满意,而且大大地奖励了一番,说我一定得了高明的指点才会变得这么快。”
“大人可别把接地指出来。”
“我差一点就要说漏了口,不过我想起了你的嘱咐,没有把你给说了出来,只说我以往装得粗鲁,是叫人对我没有戒心。
在大事上,我不会糊涂的;又说我不是糊涂,又怎能在不知不觉间,搜集到王老儿那些为跋扈集权的证据呢?”
“恭喜大人,这一来圣上必将更为器重了。”
“可不是吗?接着我把你替我拟的那些条陈以及应付对策拿出来,圣上越看越欢喜,全部照准。”
“这可是大喜事,不出五六年时间,相国手上的一切实权,慢慢的都会转移到大人的手里了。”
王浑笑道:“这可都是你的功劳,资料是你提供的,条陈对策也是你想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担个名转转手而已,那些事还是要你来办。所以我想把你留下来。”
“这绝对不行的。”
“为什么?”
“王老相国老谋深算,如果知道我在大人的身边,一定会提高警觉,算计他就不容易了,所以大人在表面上仍然要摆出一付冲动鲁莽的样子,他才不会疑心,大人才能逐步成功。”
“这……动心眼的事,咱家可一窍不通。”
“我的条陈上已经很明白,大人找个可靠的人,徐徐着手去做就行了,实在需要商榷的事,大人再私下找我商量便是。”
王浑想了想,才点头道:“这也好,可是京师跟荆州,相去遥远,紧急事件,找你实在不方便。”
司马子明笑笑道:“这个就要大人去设法了,把义父调回长安来,我就可以跟着他回来了。”
王浑道:“那可得动点脑筋,因为老石以前的人缘实在太差,也太狂了一点,长安的人对他的印象都不太好,调他回来,势必会有很多人反对。”
司马子明一震,他没想到石崇在京师的敌人会这么多,那是件危险的事,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
因此,想了一阵才道:“大人,义父只是不善逢迎,对圣上却是一片忠心。”
“我知道,圣上先前对老石颇有微词,说他太骄横,在金谷园的享受比皇宫内还奢华,经过我把他在荆州的忠君之事奏明了,圣上才说了一句他能够对朕如此敬重,其他的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