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母子情深,身困陷阱 [4]
“呃!也许是的!”
“甚至是风水使然,你一开棺走了地气,泄了龙穴,只怕……”
古剑宇心思已乱,忙道:“这……你的……意思……”
“老夫乃一片好意!”
“哦!好意!”
“退一大步说,纵然这些顾忌都没有……”
“还有什么不便之处呢?”
“翻尸抖骨,终不是人子之道!”
“噢!人子之道……”古剑宇心中已在暗暗盘算——“飞叉太岁”这等口若悬河,舌似利刃,连珠炮似的滔滔不绝,一味拦阻自己,不主张开棺,为什么?
他真的是一番好意?
还是……
他想到这里,不由先前丝毫无疑的信心,渐渐有些动摇。
因此,他试探着道:“依你之见呢?”
“飞叉太岁”连忙接着道:“依我之见,摆吉不如碰日,就在今天,老夫你亲眼目睹之下,派人封了石窒,挑土搬石,垒起一座大大的坟墓!”
“却是为何!”
“一则入土为安,使屠龙玉女得以安顿,二则尽了你人子之道,也好放下一条心思专心一意的为你父报仇!”
“嗯!不错!言得极是!”
“如此!你请出来,老夫立刻命人……”
“不要忙!”古剑宇一面说,一面已将扶在棺木上的一双手紧了棺盖的边沿。
“飞叉太岁”的一双怪眼,也不稍移的盯在他的手上。
忽然——古剑宇的五指一抓,手臂略抬……
“喳!”棺木上盖轻响一声,立刻移开寸余。
“啊!”人影一闪,但见“飞叉太岁”弓腰向右室门前,大叫道:“古剑宇!你真的要开棺?”
古剑宇这时已看出其中必有蹊跷,冷冷的道:“你为何这等怕,难道说……”
他的话音未落……
“飞叉太岁”的双目生寒,充满了杀气,手臂一长,突然抓住了石门顶上的一个铁环,口中恨恨的道:“小奴才!找死!”
但是他用力向下一拉。
“卡!”轻响如簧,接着——“轧轧轧轧轧……”铁器滚之声不绝,震人心弦。
古剑宇顾不得去掀棺盖,游身扑向门外,喝道:“不要捣鬼!”
“自寻死路!”“飞叉太岁”也暴吼一声,扭腰出石门。
“砰!”一声大响,两扇石门合得风丝不透。
石室之内,立刻黑暗起来,先前的两支素烛,这时一枝已熄,另一枝已蜡泪滴滴,一炸一炸的溅出火星,分明是油尽欲灭。
借着一星星的烛火,但四周壁一色水磨麻石,从右门间观察,怕不有五尺多厚,酌量要想出困,还只有从石门处动手!
想念既起,运功提气,力聚双掌,开气出声。“嗨!”
两股奇大无比的劲力,遥遥向石门震去。
“轰!哗哗啦啦……”大响一声,石屑纷飞。
石门分明已被震粉碎,而墓中丝毫未见光亮,先前那点星星烛火,也被激动的气流,震得熄去。
古剑宇心中大奇,摸索到石门之前,不由暗喊了声:“苦也!”
敢情在那石门外面,另外还有一层牢不可破的钢板,用手扣时,半声不响,真不知有多少尺厚。
他不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出,把“飞叉太岁”碎尸万段。
正在此时。
吱——身后一阵大响,刺耳惊魂。
古剑宇急忙回过身来,凝定神色,运集目力瞧去,不由愕然大惊,但见那七尺黑棺盖,正在向一侧移动。
这岂不是吓人听闻之事——
莫非是活见鬼?
古剑宇的一念未了,那棺盖已移动横放在棺木中间,不再转动。
黑洞洞的石室之中,原本阴森鬼气。
此时,更显得毛发倒竖,鬼气森森。
渐渐的……一个女人的头发,由黑棺中露出,眉、眼、鼻、口、脸、颈……红色的衣衫,隐隐约约之中,分明一个女人,由棺内坐了起来。
古剑宇虽然胆大,但出为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此时,他身靠在石门的钢板上,两手手心不住的渗汗,大声喝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是我!”娇滴滴的一声,如同黄莺出谷。
古剑宇魂飞魄散,他不由头晕脑胀,只听过人家传说中有鬼,但鬼是什么样子,从来没有见过。
如今……
正在他一念未转之际。
那棺中的红衣“女鬼”,忽然一起上冲,陡然在棺木之中,双袖微拂,虚飘飘的腾身而起,离了黑棺。
古剑宇不由怠慢,双手一按身后的钢板,挺胸而前,挫掌运功,大吼道:“大胆的女鬼,还不……”
“啊!动手!”红衣女鬼十分惊讶,扬袖一拂,闪身飘至石室的一角,惊叫道:“古剑宇!我怎么啦!”
这口音好生熟悉。
先前,古剑宇的神情紧张,尚不觉得。
此时,已听出一些端倪,凝神横掌道:“你是谁?”
“我就是我!”
那“红衣女鬼”语落,人已袅袅婷婷的走向前走。
古剑宇一面运功戒备,一面横掌当胸,目不稍瞬的凝神望去。
“红衣女鬼”渐来渐近,盈盈一笑道:“把我当作了鬼?”
“是你?”
“我梁伊芸还不想死,纵然死了,变鬼也不会吓唬你!”“千面狐仙”梁伊芸已到了古剑宇的身前五尺之处,俏然微笑。
古剑宇想起适才自己的窘迫情形,不由脸上发烧,搭讪着道:“你不是同司马姑娘在一起吗?为何……”
“我与她同到汴梁,无意之中,她追踪着血盟帮,我追着飞叉太岁,这老怪异想天开的鬼计,被我听个一清二楚!”
“鬼计?”
“就是要以你母亲的骨骸为饵,钓你上钩!”
“棺内……”
“空空如也,我是事先躲到里面的!”
“啊!好老怪人!”
古剑宇不由咬牙切齿,但对着黑黝黝的石室,密不透风的四壁,颓然一声长叹,沮丧的道:“可是,我们困在石室之内,不饿死也要闷死,还是没有活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