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步登天 [9]
姬红药低声叫道:“云大哥,快瞧,屠老师施展的是他最拿手的‘蜻蜓三点水’,他土蜻蜓的外号,就是这样得来的。”
君箫心中暗道:“云如天弧形身法,恍如一缕轻烟,中途并未落足,屠青庭使的确是‘蜻蜒三点水’,但中间两次一点再起,已经落了下乘!”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云如天躲闪暗器,划着弧形飞出,屠青庭施展“蜻蜒三点水”,追了上去,只是如此而已。
云如天身形一停,屠青庭也随着在刀尖上站停下采。
云如天倏地回过身来,朝屠青庭双手一拱,抱拳说道:“屠老师承让了。”
屠青庭自然心里明白,自己在追逐他的时候,轻功火候差了人家一筹,但这一点,他也可以不承认。
“你施展的是弧形身法,我施展的是‘蜻蜓三点水’,这是各人施展的身法不同,岂能说我中途两次起落,就算输了?”
他呵呵一笑,说道:“兄弟哪里输了,还请云壮士指点。”
云如天淡淡一笑道:“屠老师不妨摸摸左首衣领,就知道了。”
屠青庭闻言,伸手朝左首衣领上一摸。
这下,他一张面团团的胖脸上,不觉骤然红了起来,原来他左边衣领上,斜插着一支细如牛毛,通体泛着青色的细针。
这支针正是他自己第二次出手打出去的“掌中针”,敢情云如天刚才冒着如雨暗器,从自己身边擦过之时,做的手脚。
这自然是自己输了!
屠青庭几乎不敢相信这年轻人暗器手法竟然高过自己,他眯着一双细目,拱拱手道:
“云壮士果然高明,兄弟这一关,顺利通过。”
说完,一个旋身,飘落平地。
云如天跟着他飞身落地,回到阶前。
屠青庭朝冯友三拱拳道:“总管想必已经看清楚了,云壮士兄弟这一关,顺利通过了。”
冯友三连忙还礼道:“多谢居老师,请回座休息。”
接着说道:“第三场比试内力,由任老师担任主试,功甫,你先准备一下。”
沈功甫答应一声,立即急步趋出,指挥着两名青衣汉子在练武场中,隔着一丈距离,用白粉在两头各划了一个两尺方圆的圆圈。
冯友三起身朝任驼子拱手道:“现在第三场开始,请任老师出场。”
任驼子起身走出,朝云如天抱抱拳,咧嘴一笑道:“云老弟请。”
云如天抱拳还礼道:“任老师请。”
任驼子也不客气,举走走入场中。
云如天跟着下场,走至两个白粉圆圈附近,脚下不觉一停,问道:“任老师要如何比试?
还请明教。”
“不敢。”
任驼子笑了笑,朝沈功甫招招手。
沈功甫迅快地送上一根麻绳。
那麻绳足有一丈多长,任驼子接到手中,才抬脸朝云如天道:“这场比试,完全以内力为主,老弟和老朽各站在白粉圈内,一手执绳,不论拉也好,推也好,老弟把老朽拉出圈外就算老弟获胜,老朽把老弟拉出圈外,就算老朽获胜,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如果双方拉成平手,一炷香的时间一到,也算老弟通过。”
云如天道:“多承指教。”
任驼子举步走入白粉圈内,云如天也举步走到他对面,跨入白粉圈内两人相距一丈,对面站定。
任驼子一抬手把麻绳的另一头投了过来,口中说道:“老弟接住了。”
云如天一抄手,接住了绳子。
任驼子回头朝沈功甫道:“沈管事,点香。”
沈功甫早就命人准备好线香,这就把一个小香炉移到两人边上,然后点燃线香,插入炉中。
任驼子抬目道:“老弟小心了,咱们就得开始。”
云如天一手拉住麻绳,点头道:“任老师只管施为。”
任驼子道:“好。”
“好”字出口,立即功运右臂,把一股内力由麻绳上传了过来,一根粗如拇指的麻绳,登时挣得笔直。
他不用拉而是抖手往前送出。
这时麻绳上经他内力贯注,犹如一根铁棍一般,这一送之力,何异千钧?
若是普通之人,被他这一送,不摔出去几丈才怪!
任驼子内力逼注,抬腕一送,发觉云如天虽然握着绳子根本没有力道,心中暗道:“这姓云的当真还是雏儿,你此时再不运劲贯注绳上,岂不吃了大亏?”
心念方动,只觉云如天身形一侧,依然没用力道,只是借势往前轻轻一拉。
这一拉不打紧,任驼子就差点吃了大亏!
要知一根麻绳上,都贯注了任驼子的力道,往前送来,自然力道奇猛,如果云如天也贯注真力,和他对抗,那就形成均势。
如今云如天毫不使力,一根绳子就全是任驼子的力道。
他侧身避过绳子正面,再趁势轻轻一拉,正合乎“四两拨千斤”的道理,使的是巧劲。
这场比试,虽是比拼内力,照说不能用巧劲,但如今既然划了两个白粉圈,目的只要把对方弄出圈外,就算赢了。
那就只求把人逼出圈外,不妨使用方法,不须完全使用内力了。
任驼子满贯内力而发,给云如天这么一拉,上身不由往前一个俯冲,几乎被拉出白粉圈外。
他是老得成了精的老江湖,一上手就几乎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在阴沟里翻了船,慌忙使用千斤坠,把身子稳住。
就在这眨眼之间,云如天趁他这一怔神,骤然贯注内力,朝前逼去。
不,他学任驼子的方法,手腕一抖,居然使了一记枪法,“直捣黄龙”,把一根麻绳,抖起一个枪花,朝前直送出去。
任驼子刚站住桩,陡觉握绳手腕,猛然一震,对方内力直逼过来,几乎把自己推得往后倒退出去,心头不觉一愣,暗道:“好哇,你这小子居然给老夫来这一手!”
心念一动,也立即功聚右掌,徐徐朝麻绳上往前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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