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事迭起 [4]
侯山风也跟着出了厅,他首先掠上了大厅屋脊。董家的大厅够高,由大厅上既望四处,半个“金陵城”可以尽收眼底,无如,他未能看见什么!
他身形一闪,电一般地没入那深不知有几许的庭院中。片刻之后,二人在厅前碰了头,两人相对皱眉,一句话未说,但旋即,侯山风陡然挑了眉:“和尚,走,棺材店瞧瞧去!”
拉起癫和尚往外便走,癫和尚一怔,道:“你要干什么?”
侯山风道:“你该叫糊涂和尚,到棺材店里问一问,那两口棺材是怎么做的,不就行了幺?快走吧!”
癫和尚又复一怔,苦笑摇头不语!两人刚出门,只听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二人不由抬眼望去,侯山风身形一震,低头便走。
适时,那马已如飞驰到,鞍上,是位风华绝代,艳绝尘寰的红衣美姑娘,她,乌云高簇,身披风氅,黛眉,凤目,瑶鼻,檀口,美是美极,艳是艳绝,只是,那冷若冰霜的娇靥,与那含煞的凤目,还有那鞍旁的一口长剑太懔人!
健骑铁蹄掀起,一声轻嘶,立即停下,好精湛的骑术,然后,银铃响动,只呀她喝说道:“喂,和尚,还有你,都给我站住!”这位红衣美姑娘好不客气,好凶。
侯山风一怔停了步,似乎是不得不停步,他抬眼说道:“这位姑娘,敢是叫我?”
红衣人露眉掀动,冷冷说道:“不是叫你是叫谁?这儿除了你跟这和尚外,没有别人!”侯山风陪着笑,一连应了三个是字!
“阿弥陀佛!”癫和尚突然跨前一步,合什微躬身影,道:“不知道这位女施主唤住老衲二人有何见教!”
那红衣人儿道:“我向你两个打听一个人,有个叫侯山风的人可在这儿?”虽然,她找的是侯山风,但她并不认识侯山风。
侯山风忙道:“这位姑娘,我知道,要找他该到‘秦淮河’,‘夫子庙’一带!”
红衣人儿凤目一瞪,道:“我问的是和尚,要你多嘴……”侯山风忙又陪笑应了两声是。
红衣人儿威态一敛,道:“那地方我去过了,有个叫铁牛的人告诉我说他在这儿!”
癫和尚点头说道:“姑娘说得不惜,侯施主是在这儿,可是他刚才走了!”
红衣人儿眉锋一皱,道:“走了?上那儿去了?”
癫和尚摇头说道:“侯施主没有说,老衲不知道。”
红衣人儿凤目凝注,道:“和尚,你没有骗我?”
癫和尚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也没有骗姑娘的必要!”这和尚该打入十八层阿鼻地狱。
红衣人儿点了点头,道:“和尚,我相信你……”
癫和尚微一躬身,道:“谢谢女施主!”
红衣人儿道:“大和尚不必客气,大和尚跟他很熟么?”
癫和尚道:“谁?姑娘说的是……”
红衣人儿道:“我说的是叫侯山风的那个人!”
癫和尚摇头说道:“老衲跟侯施主不熟,这位跟侯施主是换帖弟兄!”
红衣人儿“哦!”地一声转注侯山风道:“你贵姓,怎么称呼?”口气显然柔和,客气了不少!
侯山风忙道:“我姓贾西贝贾,叫贾桂,这地方的人都叫我……”
红衣人儿似不愿听他那浑号,截口说道:“听说侯山风他擅书琴赌酒,凭这四种绝技挫败了四个武林高手!”
侯山风未答反问,道:“姑娘莫非也是来找我那兄弟比试的?”
红衣人儿挑了挑眉梢,道:“我问你话!”
侯山风一怔,忙道:“是,是,姑娘,是有这回事儿,不过,姑娘,那说穿了不值一文钱,不瞒你姑娘说,我那兄弟是个老千出身,他那几手儿全是诈骗……”
红衣儿有点失望,深深地看了侯山风一眼,道:“是么?人家都是为自己兄弟吹嘘,你怎么揭自己兄弟的底?”
侯山风身形微微一震,忙道:“我这个人由来是有一句说一句,便是亲兄弟也不例外,其实我这是为我那兄弟好,他那一套总有被人识破拆穿的一天,我先替他说破了,免得日后再有人找他!”
红衣人儿淡淡说道:“你很会说话,你那兄弟他真姓侯么?”
侯山风一怔,道:“他不姓侯姓什么?这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红衣人儿眉锋微皱,点了点头,道:“我没事了,二位请便吧!”
癫和尚要走,侯山风却热心地道:“姑娘贵姓,由哪儿来,住在哪儿,要不要我告诉他一声……”
红衣人儿摇头说道:“谢谢你,不用了,我会去找他的!”
侯山风“哦!”了一声,道:“那么我两个走了!”说着,他跟癫和尚并肩往西行去!
适时,听得背后蹄声响动,缓缓地,渐去渐远,渐至不闻,侯山风似有余悸,一摇头,道:“和尚,好险!”
癫和尚道:“还好,她不但未能认出你,便是连我也未认出!”
侯山风摇头说道:“只要她认出了你,便不难连想到我,那就惨了……”顿了顿,接道:“和尚,她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癫和尚道:“大半是你那名儿已传扬开去!”
侯山风埋怨地道:“这全是你和尚惹来的好事……”
癫和尚道:“阿弥陀佛,和尚可没想到会惊动她!”
侯山风摇头叹道:“看来她对一个已死了三年的人仍不死心……”
癫和尚道:“而事实上,能在书琴赌酒胜过四魔的人举世只有一个!”
侯山风道:“和尚,那个人已入土三年!”
癫和尚道:“可是她仍要来看看!”
侯山风道:“那没有用,我说过了,那是诈术!”
癫和尚道:“那恐怕要等她见着了侯山风之后,她才能相信!”
侯山风一皱眉,道:“和尚,一难不成我做错了?”
癫和尚道:“何止是错,简直就大错特错,她既认不出你,你倒不如当面承认你就是侯山风,如今好了,万一她去问问那铁牛,或者再碰见她时有熟人在场叫你一声,你怎么办?岂不是弄巧成拙,更令她怀疑?”
侯山风呆了一呆,道:“和尚,看来有时候你比我行,只是你怎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