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第三章 神枪·女人·酒 [5]
左首几个人早被解莹莹干掉,其他人乖乖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白朗宁见解超危机已解,也不再恋战,边退边喊着:“下次再来吧,我要回去照顾你那宝贝妹妹去了!”
“好,快滚。我掩护你。”
又是一阵密密的枪声,子弹在白朗宁耳边头顶乱窜,正当他冲到解莹莹藏身的墙角处,脚下突然被一条软东西格了一下,一时难以收步,身子直翻出去,还好他精於柔道,脖子一缩,双手用力一拍,身子四平八稳的仰在地上,总算免去了狗吃屎之灾。
白朗宁翻身伏地一瞧,原来方才那软东西是解莹莹故意伸出的玉腿。
白朗宁涵养再好,也不禁恼火,恨声挖苦说:“解莹莹!如果真喜欢我睡在你身边,尽管随时来找我,用不着明摆着脸孔暗施手脚。”
解莹莹气得把脚一跺,委委曲曲说:“人家怕你被枪打中,好心救你,你怎么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等会我告诉哥哥,叫他评评理。”
白朗宁一听蛮有些道理,火气登时平了下来,听说她要告诉解超,不禁有点发急,匆匆爬起来,赶上去笑脸说:“莹莹,是我错怪了你,请你原谅,千万可别对你哥哥说啊。”
解莹莹看他那付急相,忍不住噗嗤一笑,回身拼命开枪,再也不理会他。
饼了一阵,枪静止了,远远传来车子发动声,显然对方已经撤走。
快枪解超大步冲出来,见解莹莹好好站在那里,才放了心,大声对白朗宁说:“白朗宁,我解超又欠下你的人情债了。”
解茔莹即刻说:“一点不欠。”
白朗宁怕惹麻烦,忙说:“对,一点不欠,一点不欠。”
解超个性刚强,人穷骨头却硬,从来不愿受人滴水之恩,有几次白朗宁无意中替他解围,他总是想尽办法偿还回去,虽然有时过於不讲道理,但恩怨却分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听了妹妹的话,不以为然责备说:“大丈夫恩怨分明!白朗宁替我解围,又受我之托照顾你,我们怎能不感谢他?”
“他骂人家嘛!”话是对解超说的,眼睛却瞟看白朗宁。
解超怔了怔,哈哈一笑说:“一定是你不听话,想逞能去救我,对不对?”说话的神态,好像哄小孩子一般,由此可见他平日对妹妹的宠爱。
白朗宁一旁连使眼色,解莹莹狠狠白了他一眼,恨声哼了哼,算回答哥哥的问话,也算对白朗宁的示威。
白朗宁生怕节外生枝,急忙开口问:“解超,方才围攻你的是那一路人马?”
解超摇头说:“我本来想去飞达找你,忽然听到枪声,不久冲出几个大汉,其中一人还挂了彩,我正在奇怪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向你白朗宁挑战,突然酒馆追出两个人,先後缀了下去,我因一时好奇,也跟踪下来,没想到连人家是那一路还没摸清,自己反被包围了。”
说到这里,望了望白朗宁,奇怪地问:“枪都比过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对手底细麽?”
白朗宁摇头说:“那人不是我伤的。”
“不是你?”解超惊疑的问:“除了你谁还有在千钧一发中取对方腕子的把握?”
“丁景泰。”
“哦,”解超点了点头,说:“那就难怪了。”
解莹莹一旁问:“那人难道不知对方是丁景泰吗?”
白朗宁笑着说:“人家是专门去找丁景泰要太平山下四把枪那名号的。”
解莹莹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自讨无趣。”
从神态言词上看来,解莹莹对太平山下四把枪的枪法,怀着无比的信心和崇敬。
解超突然充满敌意的瞪着白朗宁,问:“白朗宁,你跟丁景泰勾搭上了?”
白朗宁心想,又来了,脸上笑了笑,乾乾脆脆回答他:“放心,我如要找四把枪其中一人联手,一定先来找你解超,免得人家骂我白朗宁势利。”
解莹莹插嘴说:“不怕穿不上裤子麽?”说着,手掌在短裙上摸了一把。
白朗宁想起那块小纱罩,一阵心跳,紧紧闭着嘴巴,连哼都没哼一声。
解超冷笑说:“我解家太穷,拉不起你这种硬角,以你白朗宁的身手,到那里都有得混,我劝你千万不能入他中环帮,免得吃冷枪。”
“吃冷枪?”白朗宁吃惊的问。
“不错,一对一我解超没必胜把握,用不着冒险逞英雄,暗杀你却有点自信,我四海帮得罪不起帮大人多的丁景泰,可没把你这孤孤单单的一把枪看在眼里。”
白朗宁叹了口气,把枪往怀里一瑞,回头就走。
“白朗宁,我用车子送你回去吧?”解莹莹有点不忍心的呼喊着。
白朗宁却头也不回,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脚步跨得更大更快,恨不得背上长出翅膀,赶紧离他们远点,免得惹上无妄之灾,做了他们勾心斗角的牺牲者。
(四)
白朗宁回到家里,已经快天亮了。
他小心朝身後察看,才摸索着踏上一条“咿呀”作响的楼梯,伸手插进玻璃早已脱落的空窗格,扭转门锁,把房门推开,闪身切进房里。
一路上越想越气,回家把一肚子怨气都发在衣服上。
脱一件甩一件,甩到什麽地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把衣服甩光了,好像气还没消,抬脚把房门“碰”地一声踢紧,连身子也懒得冲洗,气呼呼就想往被里窜。
突然一声尖叫,把白朗宁吓得翻身滚到床下,匆匆忙忙爬起来找电灯开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户。
电灯一亮,白朗宁四周看了看,一点不错,正是他住了几年的老窝,只是床上的被子鼓了起来。
“白朗宁,你这人太不懂礼貌了。”声音从被里传出来。
白朗宁被骂得楞住了,心说:人到倒霉的时候,什么事都能碰上,侵占了自己的床,还敢骂自己没礼貌。
他正想走上去,掀开被子跟那人理论一番,忽然发现床头挂着一套笔挺的警察制服,不禁软了下来,大声说:“你们警察怎麽也不讲王法?占了别人的床位,还敢骂人家没礼貌,成什麽话?”
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慢慢从被角露出一个红的像苹果似的脸蛋来,当她看见白朗宁那付凶神像,急忙又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