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解脱尘丝 仗他幻剑 擎开世网 奉我灵旗 [1]
一、白驼山主绕室彷徨
楚天舒道:“咱们可以走了吧?”
说话之时,恰好有一头兀鹰飞过,这种兀鹰是吃腐肉的,发现地上有尸体,立即冲下来,把楚天舒吓了一跳。
楚天舒骂道:“畜性!”一记劈空打出,把兀鹰打得晕头转向,但力道仍是不足将它击落,它拍拍翅膀,又扑下来。
卫天元抓起一块坚冰,飞出去打中它的头部,这才把它吓走了。
玉虚子心中不忍,说道:“穆志遥好歹也算得是一位剑术名家,咱们将他的尸体掩埋了吧。”
卫天元道:“好。”目光触及穆志逼右手中指戴的一枚戒指,不觉心念一动,说道:“这枚戒指倒是有点特别,好像是竹做的。”
玉虚子道:“不错,就是用这山上的方竹做的。”别的地方竹子是圆的,白驼山上这种竹于却是方的,色泽斑斓如古玉,甚为美观。卫天元把戒指除下来,藏在怀中,楚天舒道:“你要它做什么?”心想朋友的饰物,可以留作纪念,仇人的饰物,要它作甚?
卫天元道:“以穆志遥的身份,佩戴一枚竹戒指,你不觉得有点特别吗?”
玉虚子道:“对,你留下来,说不定会有用处。”楚天舒跟着一想,也就猜到了几分了。
白驼山上正在为一件意外的事情闹得天翻地覆。白驼山主宇文雷却把自己关在密室里,绕室彷徨。
他需要安静,需要清醒的脑筋才能够对付艰难的局面。
但他却没法子静下来,纵然强摄心神,头脑也还是一片混乱。
这个意外事件,其实是早已发生了的。不过,他知道这件事,却还未到一个时辰。
他也算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这次的意外事件,给他的打击却是太大了。他无法恢复安宁。
刚刚经过的事情,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一个时辰之前,他虽然还未至于绕室仿惶,但亦在焦虑不安,记挂着他的儿子了。
“浩儿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按说在星宿海上,有盖覆天做我们的内应,上官云龙和齐燕然又已斗得两败俱伤了。事情应该可以顺利了结了,为什么他还不回来呢?”
正自焦虑不安,忽地有人前来禀报,他的儿子已经回来了。
但却是给抬回来的。
手下告诉他,他的儿子是在神仙坳被发现的,神仙坳距离总舵不过几里路,是在白驼峰上住的人上下山必经之路,看来那人把宇文浩放在这个地方,倒是有心让白驼山主的门下,容易发现他的。
但那个人是谁,却就不知道了。宇文浩是给单独发现的。
白驼山主无暇多问,赶忙去看儿子。
宇文浩经过初步施救,已开始醒来。但神智还是有点迷糊。
他一醒就叫“妈妈”!这个时候,也正好是白驼山主来到他的身边的时候。
白驼山主眉头一皱,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怪责儿子没有出息。他抱起儿子,手掌贴着儿子背心,一股真气输送进去,说道:“浩儿醒醒,我是爸爸!”
宇文浩这才恢复清醒,叫道:“爸爸,你要给我报仇,我、我的武功……”
用不着他说下去,白驼山主在给儿子推血过宫的时候,已经知道儿子的武功是业已给人废了。
“是准废了你的武功的?”
“是齐勒铬!”
是齐勒铭!这个仇可难报了。白驼山主咬一咬牙,说道:
“我会尽我的力,为你报仇。武鹰扬和南宫旭呢?他们哪里去了?”他满腹疑团,不知从何问起,只好先问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奉他之命,陪伴亭文浩去星宿海的。
宇文浩脸上突然现出惊悸的神情,浑身直打哆嗦,断断续续说道:“我,我不知道。出、出事的时候,他们本来是和我在一起的,我醒来的时候,只见地上一滩血水,他们、他们却都已不见了。”这两个人是给穆娟娟的姑姑用化骨丹化成一滩血水的,其时宇文浩早已昏迷过去,当然不知道了。
从儿子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推测,这是另一次“出事”,井非齐勒铭废他武功的那次出事。白驼山主越发吃惊了,能够将南有旭和武鹰扬化成血水的人,只怕比齐勒铭还更厉害吧?
“那么是谁救你,又将你送回来的?”白驼山主急忙问道。
宇文浩道:“妈妈!”
白驼山主皱眉道:“我问是谁救回你的!”
宇文浩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忽听得一个惶急的声音叫道:“浩儿怎么样了?”宇文浩的妈妈已经来了。
宇文浩心中奇怪之极:“我怎么样了,怎的你会不知?”父亲母亲都在等待他的回答,他惊疑不定,反问母亲:“妈妈,你还没有告诉爸爸吗?”
宇文夫人一怔道:“告诉什么?”
白驼山主此时方始会意,说道:“他说是你救他回来的。”
宇文夫人泪盈于睫,说道:“浩儿,我本来应该陪你去的,你是怪我不在你的身边吗?”他还以为儿子说的乃是反话。
宇文浩大声说道,“妈,原来救我的那个女人不是你吗?”
宇文夫人也吃惊道:“是娟姨吧?”
宇文浩道:“不是娟姨,娟姨是帮他们的。不过那个女人的确也很像你,”
宇文夫人顿时知道是谁了,埋怨丈夫道:“是不是你又去招惹她了?你嫌麻烦还不够多?”
白驼山主心里已是烦乱之极,一挥手道:“你们让我清静一会。浩儿武功已废,好在并无内伤,现在他只是受了风寒,身体虚弱,你做母亲的多操点心,替我好好调治他。”
宇文夫人喃喃道:“唉,儿子的事你也不管了。”不过她也知道,可能有比儿子武功被废更加严重的事到来,她也只能在背后埋怨丈夫了。
白驼山主安静不下来。
他绕室彷徨,心里想道:“慕吝垂、司空昭两位师兄已经死了,武鹰扬、南宫旭现在亦已死了,我已经没有得力的帮手了。
要是上官云龙和齐勒铭来向我报复,我怎样抵挡?”
正自彷徨无策,忽地有个人推门进来。
是谁未经允准,就敢踏入他的密室?他以为必是妻子无疑,头也不抬,便道:“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