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回 不可思议 [1]
他说得很含蓄,但刘大人却已听懂他弦外之音,淡淡一笑,道:“这也不能怪你们,你们已经尽了心力,生死有命,我姓刘的虽然不懂武功,但也不会把生死之事看得很重。”
那黑衣人臂上伤势虽不致命,但亦不轻,他却不顾伤势,低声对红娘子道:“点了那女人穴道,解开那包袱瞧瞧。”
红娘子应了一声,点了刘夫人的穴道,解开包袱。
方振远虽然很想瞧瞧那包袱中收的是何物,但他数处穴道被点,身子动转不,无法瞧到那包袱中包的是什么?但他凭借着丰富的江湖阅历,却从黑衣人的神色中,瞧出那是一件很贵重的东西。
只听那黑衣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不错,不错,还有一件,咱们仔细搜搜。”
红娘子匆匆收起包袱,低声笑道:“大哥,东西已到手,你不用再烦心了,你的伤势不轻,小妹给你包起来如何?”
黑衣人微微一笑,说道:“好!那就有劳三妹了。”
红娘子取出金疮药物,很仔细的包裹。
黑衣人点头一笑,道:“三妹,事情发展如此,咱们和虎威镖局,已成了势不两立之局,这个梁子是结定了,方振远如非调度错误,今日一战,很难说鹿死谁手。”
红娘子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
老江湖方振远,也听出了黑衣人的弦外之音,已准备在找全了欲得之物,然后,杀人灭口,不留一个活的。
他心中虽已明白,但又不便说出口来。
刘大人虽在宦海浮沉半生,但他却不知江湖中事,听不懂两人言中之语,仍然背着双手,卓立在大雪之中。
这当地,那蓝衫文士,突然跑了过来,低声对黑衣人和红娘子,说了数言。
几句话声音奇低,低得连方振远也听不到一点声息。
但那黑衣人和红娘子脸色同时大变,呆了良久,那黑衣人才缓缓说道:“有这事,二弟没有着花了眼吧!”
蓝衫文土肃然应道:“小弟看的很清楚,大哥三妹如是心中有些怀疑,不妨同去看过。”黑衣人点点头,道:“咱们瞧瞧去。”
这变化太意外了,方振远虽然无法了解是怎么回事,但却瞧也了南天三煞心中都有着无比震动。
方振远用尽了力气,使目光能够看到南天三煞,只见他们行向最后一辆蓬车中。
这使得铁掌金杯大吃一惊,暗道:“那是刘姑娘的坐车,难道南天三煞还是好色之徒……”
转念一想,又觉得清形有些不对,如是那蓝衫文上发觉了刘姑娘生得美貌,要奉献给老大,似是用不着一起告诉红娘子,也不应有那等震骇的神情,心头顿然一宽。
刘大人眼看南天三煞奔向爱女坐车,心头大急,喝道:“小女年方及笄,对我们作为之事,全然不知,你们不能加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南天三煞哪里理会他的呼叫,那蓝衫文土一抬手,打开了车帘。
陡然间,那黑衣人和红娘子,如同触及了电雷一般,呆在车外。
那刘大人已然放步奔了过来,准备拚了老命,拦阻三人,但见几个并未向车中侵入,也就停下脚步了。
但见那黑衣人恭恭敬敬,对那篷车抱拳一礼,道:“得罪了。”
伸手拉下车带,低声说道:“老二,去招呼冷箭邵杰把那位李少镖头送回来。”
蓝衫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黑衣人一面举步,一面吩咐红娘子,道:“三妹快解开刘夫人的穴道,送入车中,再把虎威局几个受伤的人,替他们敷药包伤。”
红娘子奔向刘夫人,那黑衣人却快步行近了方振远,放下兵刃,拍开方振远的穴道,低声说道:“方兄,不知者不罪,我兄弟卤莽之处,还望方兄见谅。”
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只听得方振远如坠入五里雾中,但他究竟是走镖多年的老江胡,什么样光怪陆离的事,全都见过,心中明白,今日之事如不硬着头皮,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南天三煞,又会改变心意,杀的不留一个活口。
心中像风车般,打了几个转,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本应该先说明的……”
黑衣人接造:“这个兄弟知道,方兄生性高傲,说出一弱了虎镖局的名头,但正是为兄你这份豪气,使我兄妹造成大憾之事,唉!总算还未弄到不可收拾之境。”
方振远道:“阁下说的不错,兄弟事先未说明白,也不能怪到你们兄妹头上。”
黑衣人道:“方兄明事知理,实在是叫兄弟佩服……”
挽手在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物,接着:“这是铁鬼手内毒针的独门解药,方兄请服下一粒,兄弟给你起出毒外。”
方振远接过丹丸,一口吞下,黑衣人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磁铁,先在方振远伤处附近,施展推宫过穴手法,推拿了一阵,把磁铁置于伤处片刻,突然拿起,长长吁一口气,道:“还好,一则是方兄内功精纯,运气闭住了穴道,使毒外停留原处,二则是间不久,总算被兄弟起了出来。”
方振远微微点头,口中不再接言,心中付道:“南天三煞已然功成,而且准备杀人灭口,远道而去,不知何故,突然改颜相向,包伤奉药,口中连连赔罪,虎威镖局,万万没有这份能耐了,事情自然有和刘家有关了。
付思之间,那红娘子已然包扎好四五个趟子手的伤势。
杨四成也被红娘子解了穴道。
几个被红娘子拍活穴道,包扎好伤势的趟子手,简直是被闹的糊糊徐徐,一个个站在那里,呆如木鸡,望着红娘子出神,既不敢多问红娘子,也不敢问那刘大人。
杨四成伸展了一个双臂,缓步行近方振远,低声说道:“副总镖头,这是怎么回事?”
那黑衣人抢先说道:“这是一场误会,我们极感抱歉,在下已对方兄解说过了,承蒙方兄大量包涵,彼此已握手言欢。”
方振远站起身子,轻步走到刘大人身侧,低声说:“大人请登车吧。”
刘大人茫然地望了方振远一眼,登上蓬车。
他心中虽然充满了疑问,但他为官半生,学了常人不及的矜持功夫,轻轻吟了两声,道:“很好,很好。”
黑衣人解下了身上的白段包袱,恭恭敬敬地交给方振远,道:“方兄,你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