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锁情枷,看破红尘 [5]
欧阳仿与霍祥云快步走出去。
“怎么回事?”
霍云祥迫不及待地问。
“全遇害了!”任守中抬头直身,脸色极之难看。
“有这种事?”霍祥云栗叫出声。
欧阳仿心头大震,昨晚此地才发生过血案,不明来路的暗器手遗尸才清理完不久,现在又是五条人命……
“堡主请看!”
任守中双手呈上一张字条。
霍祥云接过来,出声念道:“祥云堡雄踞南阳,创业不易,希自重以维和平共存之局,此乃薄儆,尔后如再有敌对之行为,将有严重后果,勿谓言之不预也。”念完,-张脸已变了形,冷厉地道:“百灵会胆敢如此嚣张,视本堡如无物,我霍祥云誓要与之周旋到底。任总管,把遇害弟子尸体搭上马背,我们回堡。”
“是!”
任守中应了一声,立即行动。
欧阳仿相当激动。
“简直是目无王法,堡主,你断定是百灵会所为?”
“错不了,遇害的都是死于毒!”
“你刚说过该会尚无大恶……”
“小弟收回此言!”
“此等恶行,明显地是藐视国法,与道义挑战,我欧某人绝不放过,望堡主暂时隐密,勿采取以牙还牙之报复手段,尽速设法探出对方巢穴,由官军围剿,务必要擒获首恶,绳之以法,维持官府威信。”
“小弟敬遵指示。”
任守中已把死者全拴搭在马鞍上。
“欧阳兄,告辞!”
霍祥云抱拳之后匆匆就骑。
欧阳仿抱拳还礼,闭口无言。
任守中也抱了抱拳,上马。
一行人马离去。
欧阳仿目送人马离去,呆了一阵,转身回屋。
“爹!”小玉从房里出来。
“嗨!”欧阳仿握拳在手心里重敲了一下。
“我在房里窗子看到下手的人。”
“什么样子?”
“是个蒙面人,行动像鬼魅,极快地在人马之间飞绕了一圈便即消失,那几名祥云堡弟子无声无息地倒下。”
“有这么厉害的毒?看来祥云堡无法抗拒,如果对方有意要摧毁祥云堡,简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这……”
“爹,霍祥云看来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物?”
“唔!可是……祥云堡在南阳的名声并不好。”
“江湖上有时……黑白难分,您跟他有交情?”
“谈不上,只是我当年身在江湖时有过数面之缘。”
“您对他认识不深?”
“当年他有个外号叫‘冷面鹫’,相当阴鸷。”
“成了名,立了业,人会改变的。爹!眼前的情况已经相当险恶,昨晚要不是‘鹦鹉夫人’派人援手,我们也已遭了毒害,应该采取紧急对策才是?”
小玉满面凝重之色,在这种非常的状况下,显出了她的沉稳干练。
“去找你古大哥!”
“他……”小玉对古凌风已经有了很深的成见,马上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他能有助于大局么?”
“小玉,我们在办大事,不能掺杂感情,公私必须要分明。”稍顿又道:“老驼子奉他们夫人之命,指定你古大哥是联络人,而目前情况,非与他们协力不可,李氏母女和‘鹦鹉夫人’都是毒道高手,毒才能制毒。”
小玉勉强点了点头。
林家祠堂。
祠堂位置在南阳城西门外五里的地方,周围都是可以种稻的良田,七八户人家零星散布在田畴中,他们都姓林,耕种的是祠堂的公产。
看管祠堂的是一对林姓老夫妇,没有子女。
每年除了祭祖或是族中的特别集会,平时极少人来。
祠堂占地很广,中间是四合大院,东西各-个跨院,分别开有偏门,正院大门非遇祭祖或其他大典是不开的。
西跨院平常人迹罕到,因为是停棺的地方,正屋停的是灵柩,族中有人辞世,遇到山江不利,日子不合无法下葬,便先寄厝在这里。厢房停的是空棺材,是活人替自己预备的寿木,每年要髹漆一次,直到用得上为止。
现在是日头西偏的时候,西院一片阴森。
厢房里三大排的寿材,少说也有五十具之多,就在第三排寿材之间的空架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黑袍蒙面人,另一个是装束诡异的山羊胡老者,两人正在交谈。
“西门大侠!”黑袍蒙面人语音深沉道:“现在你已经正式成为本会弟子,希望你一心一德永远效忠本会。”
“是,多谢尊驾的推荐。”
“记住,不能泄露会中的任何机密。”
“是。”
“你当熟记会规。”
“是,属下……有话可以问么?”
“不许问,只许听,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是。”
“昨晚的行动失败责任不在你。”
“是。”
这山羊胡老者正是“地狱客”西门涛。
“现在交代你一个任务。”黑袍蒙面人目芒闪了闪。
“请指示!”
“今晚把‘桃花女’带到此地来。”
“这……”西门涛显出为难的样子道:“桃花女华艳秋不是等闲的女子,相当机灵,想要她就范不是件易事。”
“凭你‘地狱客’的能耐对付不了她?”
“属下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非达成任务不可。”
“是。”
西门涛只有应承的份。
“现在老夫提供你-个方式,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这方式可以不用,你仔细听着!”说着,把嘴凑向西门涛的耳边,喁喁低语了-阵,然后把-样东西塞到西门涛的手里,放大了声音道:“注意不要让人盯梢。”
西门涛深深点头。
客栈房里。
“桃花女”华艳秋面色凄清,面对着毛人龙。
“人龙,你一定要离开我?”
“我不能不走,我想了很久,也想得很多,决定回关外,长安虽好,不是久恋之乡!”毛人龙也有点凄然。
“我们到此结束?”
“我会追忆这一段情。”
“你曾经答应助我完成心愿,然后一起……”
“古凌风比我更适合你。”
“我说过对古凌风只是……”
“艳秋!”毛人龙把手搭上她的香肩道:“说一句话你不要生气,我的家世不许我做方小平第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凭-个‘缘’字,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我俩之间已经到了缘尽的时候,高高兴兴地分手不是很好么。”
华艳秋没生气,但脸色变了。
她舍不得毛人龙,但古凌风的影子给她很大的压力,她是聪明人,当然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现在,她真想大哭一场,但她的一向做人原则是欢笑,她哭不出来,甚至于流泪也不屑,她有极强的自我控制能力。
于是,她笑了,很凄凉的笑,在她这一段人生历程里,这种笑可能是第-次,比哭还要难堪的笑。
“人龙,我……没什么话好说,你的事业在关外,你有一个不同于中原武林的生活天地,我无法勉强你。”
“艳秋,万里间关,也许我们很难有再见的机会,最后一句话,珍惜你的年华,珍惜你的容貌,这些……去了便不会再回来,祝你有一个美满的归宿!”他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收回手道:“虽说很难再见,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再见,外加一句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