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施阴谋 七十二骑尽戮杀 [2]
李锷斩马刀带起一溜耀目白光,身形一转,攻上来的白衣人被他一刀荡开。
雷莽的马上功夫很好,一条豹尾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尽管六名白衣人身手不弱,在一个照面下,仍有两名被他的豹尾鞭所伤!
白衣人悍不畏死,一退又上,弹身跃起,长枪与大刀齐向他身上要害处砍攻到,另一人长刀疾斩马首,一人贴地,手中刀疾削马足!
雷莽怪吼一声,一夹马腹,手中缰绳一提,右手豹尾鞭同时一抡,舞起一团光影,护住全身,胯下马被一夹一提,马嘶鸣一声猛然腾空跳起,疾往旁侧冲了出去,不但避过了削向马足的长刀,连斩向马首的一刀也闪避开了,更冲出了六人的合围。
并且借着马冲之势,一鞭抽在斩向马首的白衣人头上,血光进现,惨叫声裂空,那白衣人的一颗大好头颅,竟被雷莽一鞭抽裂,身躯飞起,摔在丈外,寂然不动,只有流出的血将白雪染红了。
抬眼望一下前面林中雪道上的情景,真令他不忍卒睹,他知道大势已去,再缠斗下去,只怕连自己也得死在这里,永远出不了这树林,一鞭扫向再度攻上的五名白衣人,口中大喝道:“李锷,快走!”
李锷人如疯虎,他也看到了平时和他如兄弟般的七十一骑的凄惨下场,不觉咬牙切齿,斩马刀刀光如轮,疾朝剩下的五名白衣人卷劈过去。
他这一刀拼尽了全力,五名白衣人哪管他尽力不尽力,务求将他杀死,仗着手中兵器,也冲向了李锷。
但闻惨嚎与闷哼之声同时响起,肢体与血光飞溅,李锷这一刀好霸道狠辣,竟然一刀将三名白衣人劈死!余势再将两名白衣人右手齐肩斩断,五名白衣人皆发出了惨叫!
那声闷哼是李锷发出的,他虽然一刀将五名白衣人劈得不死即伤,他腿上也挨了一名白衣人未断臂时的一刀,鲜血暴涌,恰在这时雷莽向他喝叫:“快走!”他也不敢怠慢,因为已看到有不少白衣人向这面冲跃而来。
一咬牙,单腿点地一弹而起,人如飞絮般,风飘般落在雷莽马屁股上,手中刀一扬,硬是将攻来一刀震飞,雷莽不敢怠慢,一踢马腹,坐下骑嘶鸣一声,泼剌剌如飞地向林中深处驰去。
五名白衣人掠身急扑,但已然慢了一步,一人一刀将半截马尾斩落,人马瞬间已驰出十丈之外。
五人身形纵起刚想扑追,一声冷肃的语声传来,道:“不要追了,回来!”
五人在空中的身形一刹,同时泻落地上。
林中倏时再响起那冷肃的语声,说道:“人头带回去,凡是咱们的人,不论死伤,全部带走,快!”
一群蒙面白衣人立刻动手,不一会儿,挟的挟,扶的扶,走了个精光,留下了七十一具无头尸身,和耀目猩红的血,死去的马匹。
林中雪地,恍如地狱,恐怖至极。洁白的雪上,染上了猩红的血,落雪很难掩盖得了,除非下一场大雪。
今天本就是一个大风雪天,林内树高林密,挡蔽了风雪,人在林中,不甚觉得,但最后,落雪仍会将这恐怖的地狱掩盖,一切又将被雪白的落雪所掩盖,大地又变得皎洁雪白,不染一点瑕疵。
风雪又大了,风卷雪花飘,天地一片煞白!
熊大爷内心忧急如焚,既关心爱女现在的安危,又挂虑雷莽和七十二骑的迟来,不知是否出了事,他实在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看了一下窗外飞絮般飘落的雪花,对古诚道:“二弟!三弟和七十二骑定是出了事,现在已过了三个多时辰,只怕是凶多吉少!”
原白海坐在熊大爷对面,抢先道:“不会吧,雷三叔和七十二骑未到,可能是为这风雪所阻!”
窗外风雪更大,遮天蔽日,这时还未到黄昏时分,天已暗沉沉的,有如傍晚。
古诚这时也感到似乎有点不对了,以七十二骑的能耐,就是再大的风雪也早该赶来了,怎地到这时候还未见踪影?
他站起来,对熊大爷道:“大哥!待小弟出镇去看看!”
熊大爷看看窗外漫天风雪,道:“二弟!这么大的风雪……”
古诚接口道:“大哥不用说了,再大的风雪小弟也要去看看。”话未说完,人已快步向房外走去。
“二弟!我和你一同去!”熊大爷迈动脚步。
“大哥你就歇歇吧,有小弟去就成了。”
古诚在房门口转身拦住熊大爷。
“古二叔!小侄和你一起去!”原白海站起了身。
“那么,快走吧!二哥,有白海和小弟一同去,你总该放心了吧?”说着,身子一转已走出了房外。
原白海紧跟在他身后,出房走去。
熊大爷望着两人身影,道:“二弟!白海!一路小心!”
两人已听不到了。
熊大爷颓然坐在椅子上,瞑目垂头不语。
只不过片刻间,门外突如狂风般卷进来四个人,惊动了熊大爷,睁目一看,不由大惊失色,急急站起身子,语气有点颤抖地问道:“三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古诚和原白海一出客栈门口刚想上马,就看到一骑两人如飞而至,马口喷着热气,在两人身前人立而起,马背上跳落一人,滚落一人,正是雷莽和李锷,一身的血,情形狼狈至极。
古诚一步冲前,抓着雷莽双臂道:“三弟!怎会这样?”
原白海已一个箭步冲前,将从马背上滚落的李锷一把扶起,也疾声道:“李兄!你怎样?”
雷莽头一垂,急声道:“二哥!进去见到大哥再说。”
帮忙着扶了李锷快如风般走进客栈。
熊大爷睁眼见到一身是血,腿上有一道半尺长的刀口,血块凝结,脸色苍白,被古诚和原白海扶坐在椅子上的李锷。
熊大爷脸色荒煞地急问道:“李锷!怎会如此?”
李锷勉强动了动身子,语声低弱谙哑地道:“大爷!我们……中……中了……”
话未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李锷虽是腿伤止了血,由于初时只顾奔跑,未曾包扎伤口,在马上一路奔跑,震动伤口,沿途流了不少血,现在显是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古诚一步趋前,一按李锷腕脉,道:“不碍事,晕了过去!”
忙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打开一瓶,倒了三粒药丸,捏开李锷牙关,将药丸放进他口中,再将另一瓶打开,将瓶中药散敷在李锷腿上刀伤处,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巾,小心包扎好,对原白海道:“白海,帮二叔将他抬到炕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