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4]
“我攻了他一记天魔摄魂爪。”
“结果……”
“结果,我逃到这里。”
“他……”
“他硬接硬挡。而且,他知道我的身份,指名叫阵。现在,你还要回去找他吗?”
“日后再说,走吧!”他泄气地说。
厢房里,南门灵凤找了一些破布裹住了身躯,抓起了一张长凳躲在门旁,等候银衣剑客转回时加以打击。
她不是一个认命的个性坚强的女人,对死亡的恐惧不怎么介意,人总是要死的,她不甘心任人宰割。
砰一声响。房门被踢开了。
没有人进入,她也屏息着等候。
房内凌乱不堪,她的破衣裙布帛散落各处。
“门后躲着的人是谁?”门外传来女性的嗓音:“不会是煞神甘非的人。也不可能是涤尘庄的狗熊,涤尘庄的人不会躲躲藏藏的。出来吧!”
她屏息以待,不愿上当。
人影一闪,她闪出就是一凳猛扫。她基本武功仍在,这一凳相当厉害。
但对方有备而来,她白费工夫。
雨露观音站在房中间,盯着她怪笑。
“你一定是南门灵凤。”雨露观音说:“真像被浸在水里的可怜小猫。”
“你……你是……”
“不要问我是谁,你等一等。”
“等一等?”
“有个大傻瓜,十万火急地追踪银衣剑客来到此地,总算被他追上了,也天从人愿救了你。丫头,你好像一身衣裙都被剥光了。”
“你到底……”她脸一红,但并不介意。
“我不管你的事,我去去就来。”
“银衣剑客那畜生呢?”
“跑了,像丧家之犬般逃掉了。”雨露观音一面说一面出房而去。
当雨露观音重入厢房时,她愣住了。
“物归原主。”雨露观音将灵犀剑往她脚下一丢,脸色冷森:“鞘是抢来的,你该认识你的灵犀剑。”
“咦!你……”她狂喜地抬起剑。
“我警告你,你必须牢牢记住。”雨露观音语气充满危险性:“你必须离开我的主人远一点,假使你再用这把剑对付他,我会用尽一切方法杀掉你,我杀人是不择手段的。”
“你的主人?”
“姚文仲。”
“他?这……”
雨露观音往外走,在房外停步转身。
“我们有人受了伤,被一个鬼怪似的老女人用蛇骨鞭伤了,所以必须急于离开。”雨露观音说。
“那是煞神甘非的妻子。”
“她死了。我们要走,如果你认为出不了这布满危险死沼和奇门八阵的鬼地方,可以跟在后面。假使你认为知道出路,就不要跟来,我不希望你跟来。”
“多笨的问题。”她跳起来叫:“我当然要跟你们出去,我是被他们用布袋装来的。”
“那就跟来好了,不许你接近至二十步内,不然……”
“为何?”
“不必问,你答应吗?”
“这……好,我答应,不接近至二十步内。奇怪,你们救了我,我又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为何要防着我?”
“女人,都必须提防。我也是女人,我知道我为人阴险,你也不例外。”
“鬼话,我……”
“你算了吧!女人都靠不住。”
她跟在雨露观音后面,出了茅屋,前面一群人已经开始进入沼泽了。
她看不清前面的人,只知一个人在前面开路,一个人背了伤者,后面跟了一个穿男装但有女人形态的女人,雨露观音断后。
她很想知道这些救她的人是谁,但雨露观音不时往后瞧,显然在提醒她,要遵守诺言。
大雨滂沱中,一行人进了六福老店。
神鹰夫妇成了名义上的领队,论辈份年岁,领队非他俩莫属。姚文仲是个随和的人,当然不会反对,但他坚持入店之后自己安顿,不与神鹰住在同进院子。至于英华姑娘坚持要将余豪带在邻房安顿医治,他倒也毫无异议。
他的两位以仆从自居的人,住在他的左右邻房,摆出随从的排场,真有点派头。
虎鲨罗力是真正的地方之豪,消息灵通。雨露观音工于心计,细心机警。这两人,真成了他得力的臂膀。
余豪的外伤并不严重,九华山庄的金创药大大的有名,在梅姑娘的细心照料下,伤势已经控制住了。
他们住进六福老店的前一刻,长河客栈刚住进店不久的涤尘庄英雄们,却冒着风雨结账走了。
长河镇在大雨中,比先前更冷清更寂静。
六福老店由于神鹰公然露面,有如姜太公在此,真没有人敢前来骚扰。正如涤尘庄的人在长河客栈露面一样,连风云会的人也不敢派人前往自讨没趣。
申牌左右,大雨已止。
虎鲨罗力带了雨露观音,在镇上买来了不少衣靴。有钱可使鬼推磨,雨露观音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打扮的女人。在水长的别墅中,她是个有心人,搜获不少金银珠宝,这时派上了用场。
人是衣装,佛是金装。三人穿上了像样的衣物,似乎脱胎换骨。尤其是雨露观音恢复了本来面目,四十岁的成熟女人,只要注意言行举步,加上高贵的穿着,本身有五七分姿色,自然明艳照人,风华出众,决不是那些充满青春气息的小姑娘所能比拟的。
姚文仲穿了宝蓝色劲装,显得英姿俊发,气概不凡,似乎人才更比银衣剑客高了一品。
外面,加上了同色薄绸长衫,武夫的骤悍气概消失,则又显得风度翩翩,有如浊世佳公子。
雨露观音真像一位尽责的女总管,她亲自监督店中的仆妇准备膳食茶水,任何食物包括果品,皆需经过她和虎鲨的品尝,才奉给姚文仲食用。
她正带领仆妇携着茶具,沿回廊走向姚文仲所住的上房,对面的廊口,出现了明艳照人的廖巧巧姑娘,后面跟着总管魏靖与长随陶振声。
她眼中立即涌起警戒性的光芒,急走几步劈面挡在路中,冷然打量对方三个人。
“廖姑娘,不会也在此地落店吧?”她冷冷地说:“当然不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