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恶僧无情 [2]
曹昊也似乎因为两人太接近,恐怕火器再误伤屠龙,没有再出手。
火光剑光刺光飞闪,两条人影刹那仿佛合成一条,突然又分开,屠龙即时猛一声惨叫。
三股鲜血从他的胸膛射出,火光中更加夺目,他一个身子倒飞半丈,猛一旋,疾倒在地上,一个身子瞬息裹在烈火中,却不见他再有任何的反应。
常护花同时半身一转,剑向曹昊当胸刺去,曹昊的右手往腰间一抹,“呛啷啷”一条十三节软鞭抖出,迎住下来剑。
那条十三节软鞭每一节都是精钢打就,闪亮夺目,粗如儿臂,一抖开,即卷起一阵急劲风声,夺人心魄,若是给砸中,不难骨碎肉绽。
常护花一剑眼看就要刺在鞭梢之上,那刹那突然一吞,疾缩了回去。
曹昊哈哈大笑,十三节软鞭紧追常护花的身形,怒龙般飞卷前去。
常护花对于这条软鞭似乎甚为忌惮,竟然不敢用剑去封挡。
曹昊追前三丈,大笑道:“老朋友到底是老朋友,还没有忘记这条雷神鞭的妙用!”
常护花闷哼一声,又退了半丈,曹昊雷神鞭护住身子,绕着常护花疾转一圈,十三节软鞭突然一合,尽嵌在一起,变成了一条棍子也似,一探,向常护花当胸插去。
这十三节软鞭每一节之间都相连着钢链,一抖开来,长逾丈三,这下合在一起,连柄也不过七尺半,两人之间的距离立时缩短了很多。
常护花的剑立时寻隙抵瑕,从鞭势中空门刺进去,曹吴闪身让开。
两人交错而过,曹吴突然叫道:“快走!”
这一声极低,那些黑衣人相距丈外,鞭风呼啸中,当然听不到,常护花却是听得清楚,当场一怔,脱口道:“曹——”
曹昊霹雳一声断喝,接连三鞭,看似凌厉,但其间显然留有分寸。
常护花看在眼内,心念一转,连出十一剑,一面压低声音,道:“为什么?”
曹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常护花方待问,曹吴已乱鞭击下,一面道:“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你绝非他们的对手!”
常护花鞭影中穿插,一面还剑,一面问道:“到底……”
曹昊截道:“别再耽误,东墙外有马,我以火器佯作追击你,阻止其他人截击,快!”
常护花当机立断,道:“好!”连刺十六剑。
曹昊装作被迫得手忙脚乱,常护花乘机一个鲤鱼倒穿波,疾窜了出去!
曹昊立时大喝一声:“要走,没有这么容易!”一扬手,两颗红色的弹丸疾飞出了去,霹雳暴响,在半空相撞,爆炸开来!
这两颗霹雳子相撞得无疑早了一些,非独追不上常护花的身形,反而将一旁欲冲上前去的黑衣人吓了一大跳,慌忙收住了脚步。
曹昊接着又两颗霹雳子掷出去,第一颗从常护花的右肩头飞过,第二颗接从常护花左肩上贴面射空!
这两颗用的力道却又大了一些,继续飞向前去,挡在常护花身前的黑衣人一眼瞥见,慌忙左右让开。
飞前了差不多两丈,两颗霹雳子只差寸许交错飞过,并没有相撞在一起,非独阻不了常护花,反而替他开出了一条路!
常护花本来还有些怀疑,现在已一扫而空,身形如箭飞射,眨眼间,已经掠到了东墙之下,身形一挺,疾往上拔起来。
四颗霹雳子在相继在他脚下爆炸。
常护花墙头上一凝,身形一翻,已自掠了下去。
又两颗霹雳子在墙头上相撞,但显然已起不了作用,一声马嘶,接从高墙外响起来。
曹昊心头一松,身形却没有停下,紧追了过去,追上了墙头。
几个黑衣人相继掠了上去。
XXX
东墙外停着十多匹健马,由两个黑衣人看着,常护花身形凌空一折,落在一匹健马的鞍上。
那两个黑衣人刀已出鞘,左右立即上前,常护花的剑远比他们的刀快,剑光一闪,再闪,两个黑衣人仰身疾倒了下去。
常护花接一声叱喝,群马惊散,一齐奔出!
马蹄敲击在长街的青石板上,密如骤雨乱打芭蕉,常护花一骑奔在当中,有马群开路,前面纵然还有其他人拦阻,也应可以一冲而过。
长街上一片空荡,家家户户都已紧闭上门户,马群毫无阻拦,很快便已冲到了街口!
一声竹哨,即时响起,无数弩箭,左右射来!
常护花轻啸一声,身形从鞍上倒翻而回,这刹那之间,凄厉的马嘶声已响彻长空。
常护花身形落地,目光及处,只见那十多匹健马已无一幸免,被乱箭射成刺猬一样,一匹匹浴血倒地哀鸣!
左右旋即涌出两排黑衣人,将倒地的马尸拖过了一旁,动作迅速而俐落。
他们每一个都赤着半边身子,手臂肌肉堆起,一声不发,也没有理会常护花。
常护花也没有理会他们,屏息静气,剑隐肘后,木立不动。
曹昊那边翻过高墙,落到地上,看见这种情形,亦自收住脚步。
那些黑衣人拖开马尸,随即左右散开,消失在横街左右,一阵法器敲击声紧接传来。
常护花剑眉一皱,仍然没有动。
法器声响中,两排红衣僧人左右转了出来,年纪全都在三旬左右,一个个手持法器。左右各九一共十八个红衣僧衣,随即在长街两旁肃立。
法器倏的停下来,霹雳猛一声,挡着长街那道高墙陡然四分五裂,瞬息塌下。
高墙后,是一个院子,却已经被硬硬辟开了一条直路,将隔开的两条长街接起来。
四个红衣僧人紧接在高墙内跨出来,年纪比较方才那十八个大一些,但更加魁梧,两只手掌尤其粗厚,每根手指都有似香蕉一样。
一顶金碧辉煌的肩舆接从那条直路抬来,抬着那顶肩舆的是八个红衣僧人,健步如飞。
肩舆上坐的也是一个僧人,满面皱纹,须发俱白,年纪应该在七旬过外,披着一件金线袈裟,端坐肩舆上,眼盖低垂,神态看来倒也慈祥。
常护花虽然意料之中,看见这个老僧人,还是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与之同时,蹄声暴响,在长街的另一头,八骑骏马如飞冲进,马上各坐一个锦衣少女,面蒙锦纱,跟着又八骑骏马,后面拖着一个珠光宝气,华丽已极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