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3]
“你这狗养的贼王八!”铁笛玉郎破口大骂:“东河村黄家卢家,与你无仇无怨。
拔山举鼎与我铁笛玉郎,更没招惹你妙手灵官,你打上门来,未免欺人太甚……”
“慢来慢来。”黄自然打断对方的话:“你指称我是妙手灵官,一定老眼昏花快进棺材了。”
“你……”
“我不是妙手灵官。去你的,我有那么老吗?”
“咦!你不是……你是……”
“我要讨回我的朋友和仇家,是哪些人你心中明白。”黄自然示意妙手灵官,向已升起铁栅的厅门移动:“东河村的主人是拔山举鼎,我要找他,不关你的事,你最好识相些置身事外。你如果逞强,我一定杀得你做恶梦。这是严厉的警告,记住了没有?”
铁笛玉郎怎能不逞强?就算与拔山举鼎没有过命交情,唇亡齿寒,哪能放手不管?
“狗东西!你把我铁笛玉郎,看成贪生怕死的懦夫?”铁笛玉郎狞恶地逼进,笛发慑人心魄的隐隐龙吟,沾有血的左手在百宝囊中移动。
铁笛本来就是可以吹奏的乐器,略一拂动,以浑雄的内功御使,六个音孔所发的异音,不但有如虎啸龙吟,而且速度略有加快,立即变成风雷殷殷,令人头脑发晕,而且产生痛楚似要炸裂。
“你本来就是懦夫,拔山举鼎也是儒夫,你们只会奴投一些可怜的女人,我鄙视你们。”
“狗东……”
“不要妄想寄望在妖术法器上,你的道行浅得很。”黄自然左手一扬,抛起又接住一把柳叶飞刀;“你所会的所谓诛仙炼魂等等法术,我十岁就玩得滚瓜烂熟了。我索人要紧,无暇和你玩儿戏,你只要一出手,我必定让你永远后悔。再见,老山羊。”
铁笛玉郎不怕恐吓,左手一挥,灰雾一涌,绿虹破空矢矫而起。
柳叶刀幻化目力难及的淡芒,没入铁笛五郎的丹田要害。
这种八寸长的大型柳叶刀重心在前,可以直射也可折向飞旋,能直贯也可切割,十分霸道。
飞刀是直贯的,入体六寸锋尖几乎透背。
铁笛玉郎的护体神功禁不起一击,刀入体立即气散功消。
灰雾一泄而散,后继无力。
绿虹因失去后续动力,朗然坠地一阵跳动。
是一把小匕首,也就是所谓无锷的小飞剑。
论外型,其实与柳叶刀相差无几,稍有不同而已,柄部不像柳叶刀尖锐,柳叶刀两端都可伤人。
“走!”
黄自然向妙手灵官招呼。
两人身形一动即逝,速度骇人听闻。
“救……我……”
铁笛玉郎厉叫,向前一栽,铁笛扔出两丈外,发出清脆的滚动声。
两人出现在一座大厅堂中,空敞的大厅鬼影俱无,三十余盏明灯光亮如昼,人都躲起来了。
黄自然坐在堂上的主人座位虎皮交椅上,大马金刀真像个主人,剑搁在案上,自己斟茶喝。
妙手灵官则高坐在客位上,显得有点紧张,面对不测,这位老游侠真有点不安。
“你要那个什么玉郎永远后悔?”
妙手灵官强按心神找话题。
“是呀!他一定后悔了。”
黄自然却神态悠闲,毫不在意大厅的不测气氛。
“见你的大头鬼,他后悔个屁,你把他宰了,后悔什么?到地狱里后悔,谁也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我呀!”黄自然替自己辩护:“我认为他是超尘拔俗的前辈,可怕的劲敌,只想破他的丹田气机,怎知道他浪得虚名,虚有其表?他的内功拒抗不了飞刀,不能算是我的错呀!”
“你这家伙真可怕,根本就是挖好了尸坑逼他往下跳。”
“我没叫他自己挖尸坑,已经够倩义了。”
“你的剑不但令人魂飞胆落,飞刀更是追命符,我居然没看到飞刀的形影,站在对面的人哪能不死?喂!你到底是何人物?”
“你我是本家。”黄自然信口说。
“也姓黄?妙哉,咱们同宗。最好回去查族谱,看哪一宗支出了你这个可伯的人物,后继有人,我该急流勇退,丢下一切烦恼,回家养老享清福了。”
“呵呵!你别想打如意算盘。”黄自然大笑:“你一个看尽人间百态的老江湖,怎么说出这种不上道的外行话?连你亲生的儿子,也不会继承你的事业呢!”
“说得也是。”妙手灵官苦笑:“我那两个儿子,甚至拒绝练武,所以我必须保持神秘,以免为家人带来灾祸,他们没有自卫能力。”
“你早就明白了,却居心不良,想拖我下水。”
“这样吧!咱们做有过命交情的朋友,如何。”
“你又来了,存的什么鬼心眼?”
“什么?你……”
“你不但想拖我下水,还想带我去闯地狱呢!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为非作歹狼狈为奸,或许可以维持交情。毫无代价为义理而一起轻生赴死,免谈。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一个人活着,已经俗务羁身,麻烦水无穷尽,活得非常累了;再必须为有交情的朋友,分担另一个人的麻烦,岂不更累?你的父母妻子儿女的麻烦更不少,怎能为别人的事去上刀山蹈剑海玩命?少废话啦!主人终于清查过所有的损失,知道大事不妙,不得不出来了。”
出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一大群。
人虽多,但主人拔山举鼎却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掩盖住憎恨和愤怒的神色,大概知道憎恨和愤怒,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难题。
暴客已经占据了堂上,主人只好在堂下打交道了。
主人挟了霸王鞭,表示有用武力解决的准备。任何事件交涉,如无实力做后盾,只能任人宰割。
“妙手灵官,我要和你讲理。”拔山举鼎咬牙切齿厉叫:“你无缘故夜间打上门来,心狠手辣杀掉我二十余个人,这是强盗匪类行径,你得还我公道。”
“你要找妙手灵官讲道理?”黄自然冷冷一笑:“那你就去找他好了,我的事并不急,我可以等,我是很有耐性的。”
“咦?那不是你吗?”
“不是。”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