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
苗芳说的本来是句气话,经童天罡这么-应,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迟疑了片刻,凝重的道:“这样也好,有你跟着他们,我就可以把主力放在监视‘寒江门’的动静方面了,不过,你要跟着他们最好能改变一下此刻的装扮。”
苗芳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倒不是真的在为童天罡打算,她是怕与童天罡同行在很多事情的交涉上很不方便。
另-方面,她只要派个不重要的角色注意着“火凤凰”一行的行踪,就不用担心重天罡会找不到。
苗芳的改变使童天罡也觉得有些意外,怔了一怔,道:“我应该怎么改变装束?”
苗芳道:“扮成一个不同的人可以吗?”
童天罡点点道:“最好。”
苗芳道:“那我们先进城去。”
童天罡道:“他们是向城里走的吗?”
“黑妖狐”苗芳一怔道:“他们向那里走的,你没看见?”
童天罡俊脸一红,他的确没有看见。
苗芳笑道:“他们没有进城,但是我们必须进城去先调集人手才能办事。”
童天罡忙道:“那咱们走吧?”
看了童天罡一眼,苗芳转身带路,离开了路边茶棚。
离开了雷波集,渡长江,经过近三十天的奔波劳顿,“火凤凰”一行四人终于踏上了云南苗疆地面。
将近三十个不算短的日子里,“火凤凰”所说的话几乎能数得出来,爱与恨都不是容易消失的事情。
去时的焦急与企盼,来时的落漠与心酸,个中感受只有“火凤凰”自己心中明白是何等沉重的负担。
斜阳映照着无边荒原,秋草迎着西风抖怯,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
“火凤凰”心中油然升起:“客路何长,犹将孤影侣斜阳”的惶怆,美眸中不禁浮现莹莹泪光。
两个侍女紧紧的伴在“火凤凰”左右,她俩每天挖空了心思思索着宽慰“火凤凰”的恰当辞句,但没有一句话有效。
桑天樵几乎每五六天就会提议一次回去找童天罡的话,“火凤凰”坚定的回答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软化的倾向。
抬头看看天色,“南霸”桑天樵试着打破沉寂,道:“希望在天黑之前我们能赶到盐津。”
梅、凤二女心中也同样闷得发慌,凤儿嘴快,接口道:“到了盐津就好了,那里有我们的人,就用不着再走路了。”
“火凤凰”没有开口。
桑天樵笑笑,道:“年纪轻轻的,应该多活动活动才是,怎么怕走路呢?”
凤儿小嘴一嘟道:“匆匆忙忙的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大镇不进,仅走小村,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谁不累呀?”
梅儿接口道:“能平安的离开‘寒江门’的地界,没发生其他事故已经不错了。”
凤儿心头一动,回头望着桑天樵道:“老爷子,江湖上都说‘寒江门’在四川的势力有多大,多大,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这一路上,他们连咱们的边都没沾上,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实力?”
“南霸”桑天樵凝重的道:“江湖上的事情很难说。”
凤儿不服的道:“如今咱们已经离开他们的地盘了,还有什么难说的呢?”
“南霸”桑天樵沉声道:“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一直没有开口的“火凤凰”突然插嘴道:“桑老爷子,假使是你,你选择什么地方下手?”
桑天樵一怔,不安的道:“宫主……”
“火凤凰”冷静的道:“要发生的,终究会发生的,如果隐而不谈,不如先有计划。”
桑天樵道:“选择什么地方下手,那得要看下手的人自己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火凤凰”道:“如果有呢?”
桑天樵道:“离开自己的地面可以避免日后落依多欺人的话柄。”
“火凤凰”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又问道:“依你看‘寒江门’对我们有没有必胜把握?”
桑天樵道:“知敌之虚实,是克敌制胜的要诀。”
“火凤凰”道:“我们只有四个人,江万里一定很清楚,对吗?”
桑天樵道:“对!”
“火凤凰”又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
梅儿插嘴道:“宫主,那我们……”
语气中带有怯意。
“火凤凰”冷静的道:“我们分开走!”
桑天樵立即反对道:“不行,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们一旦分散,宫主就更单薄了。”
“火凤凰”道:“他们是估量好了我们的实力才来的,我们合在一处除了多牺牲之外,一无是处。”
梅儿坚决的道:“活,活在一起,死,也死在一处,我决不离开宫主!”
凤儿也道:“我也是!”
“南霸”桑天樵插嘴道:“宫主,如果我们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他们自然就在我们附近,此刻分散也来不及了,如果他们没有跟来。我们也没有分散的必要。”
桑天樵毕竟是个老于世道的人,虽然是处在极不利的情况下,他仍然能冷静的分析事务。
“火凤凰”点点头,道:“这趟四川之行,我们实在不应该来。”
桑天樵抓住机会道:“宫主说得也是,童天罡爱护你反而害了你。”
芳心一震,“火凤凰”道:“这话怎么说?”
桑天樵道:“童天罡在四川的情况就跟我们此刻相同。‘寒江门’对他的实力了若指掌,而他对‘寒江门’则所知不多,他所凭仗的也不过是一份视死如归的勇气而已。”
对童天罡的怨恨显然尚未消除,“火凤凰”道:“我看他是目中无人,过份自负了。”
轻轻叹息一声,桑天樵没有再开口。
走了丈许之后,“火凤凰”突然又开口道:“老爷子,你不同意我的看法?”
桑天樵沉沉-叹道:“宫主,你自己又何尝同意自己的看法?”
梅儿突然异想天歼的道:“我们既然误会了他,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呀?”
“火凤凰”沉声喝道:“不要胡说!”
大家又沉默了。
沿着荒僻的小径,众人走到了矮上岗前,高不足十丈的土岗上已有一僧二俗,三个人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