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飞车救美 [2]
裴淳这才恍然大悟,轻轻把她放下,道:“谢谢你!”四下一望,地势甚为隐秘,略为放心,迈开大步奔上大路。
他在路上飞奔之时,由于他耽搁了一阵,因此好几辆先前被他揭起过帘子的马车已经赶在前面,他一路追越上去,那些车把式见到他,都大声喝骂,裴淳不理睬他们,径自飞快奔去,不久,就见一辆灰色马车。
这一回裴淳不敢鲁莽,赶上那辆灰色马车,一径越前,望也不望这辆车一眼。一直奔到再前面的一辆车子,见到不是灰色,便确定刚才越过的那辆灰色马车,真是薛飞光说的那一辆。于是藏在路边树后,耐心等候。
约摸过了半盏热茶之久,那辆灰色马车驶到,裴淳像巨鸟一般横空飞去,一手掀开车帘,只见车厢内坐着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小媳妇,像是两口子,车厢内一目了然,实是无法窝藏一个大人。
他怔了一怔,一个斤斗翻落在地上,那车把式嘟嘟咧咧的骂着,挥鞭催马紧走。
裴淳在失望之余,记起薛飞光,连忙疾快奔回。路上碰见那几辆马车,那些车把式见他去而复返,以为他有意找麻烦,这回都不敢开口喝骂。裴淳根本没有注意这些事,奔到树丛之后,只见薛飞光还伏在那里,口中发出低微的呻吟声。
他抱起薛飞光,心中又急又怜,道:“你一定十分痛,咱们回到城里,我给你配制刀伤药,很快就能止疼。”
薛飞光忍住呻吟之声,笑道:“这一点伤不要紧,但你这样抱着我入城,岂不惊动了别人?还是到附近村庄的好。我有金创药在身,不必赶着去配。”
她口中虽说不要紧,但玉面上汗珠点点沁出,分明十分疼痛难熬。裴淳连忙向田野间奔去,穿田越陌,不一会儿走入一座村庄之内。
他向一处人家借到地方,让薛飞光俯卧床上,先点住伤口四周的穴道,然后撕开衣服,露出伤处,那把匕首还有半截明晃晃的锋口在外面,裴淳取过金创药,准备停当,这才伸出两指夹住匕首柄,运劲疾然拔起,跟着把药末洒在伤口,他已点住四周穴道,是以没有冒出鲜血,只淌流一点出来。
那金创药甚是灵效,一洒下去伤口就结住一块硬痂,薛飞光长长舒一口气,声音微弱的道:“险险疼杀我了!”
裴淳取出她的手绢替她拭去汗珠,又把自己中衣撕下一条,替她包扎,裹扎之时,免不了碰到她的胸脯,弄得裴淳胆战心惊和面红耳赤,薛飞光倒没有怎样。
这人家只有一个少妇在家,裴淳跟她商量买一件旧衣,好给薛飞光披上。薛飞光沉沉睡着,裴淳坐在旁边,不敢弄出一点声息。
外面传来说话之声,他侧耳听去,原来那少妇的男人回来了,那少妇说出有人借地医伤之事,那男人问了问情形,便压低声音,说道:“这就奇了,刚才我在村外见到两个汉子,扛着一个人到刘员外家里去,那人不知是生病抑是被打个半死,卷在棉被里,只露出蓬松松的头,现下咱们家里也有人医伤,竟有这许多怪事?”
裴淳听到此处,那颗心不觉因兴奋而跳得快些,只听那妇人道:“我瞧那男孩子很是老实,显得十分惊慌着急,我才让他入屋,早知道跟刘员外有关,我可不敢沾惹,你看怎么办呢?”裴淳心想,那刘员外一定是个恶霸之类的人物,所以村人不敢招惹。
那男人道:“等一会他们还不走,咱们就请他们上路,现在别理他们。”
那妇人道:“就这么办,你也别进去。”
裴淳沉住气挨时间,约摸过了一顿饭工夫,薛飞光醒来。据她说已经好了好几分,裴淳便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她,薛飞光道:“若果那人真的是淳于帮主,那你便得大大的谢我才对,别的人我不晓得,但你会有这种运气的,你打算怎么办?”
裴淳道:“我正感到束手无策,或者晚上潜人刘家查看。”
薛飞光摇头道:“依我说现在就去,我自己慢慢往大路走。”
裴淳道:“假如闯入找不到淳于大哥,多不好意思?”
薛飞光笑道:“你揭开车帘就好意思?”
裴淳不禁笑了,道:“好,我这就去,但你自家走得动么?”她点点头,起身试走几步,果然不要紧,当下约好在周祥家中见面,因为普奇他们还在周家。
两人一道出去,向那妇人道谢过,那妇人十分冷淡。他们心知其故,只是一笑,两人出了门,分路而行。裴淳直入村内,他老实人也有他老实人的想法,心想刘员外既是恶霸,向村人打听他的居处不太好,便专向小孩子询问。连问数孩,便对刘家的座落位置知道得一清二楚。
刘家就在村子西面,离开村里民舍约有半里之遥,门外有一条小溪,形成界限,石桥上总还有些壮汉坐在那儿,他若是要经过那道石桥,势必被这些壮汉盘问。
他却毫不迟疑的向石桥走去,果然远远已见到石桥上有三个壮汉,他们一直瞪住裴淳,等到他踏上石桥,其中一个大汉喝道:“喂!你找谁?”
裴淳好在长得老实,身上衣服跟一般的乡人也差不多,所以这些壮汉都不大瞧得起他。
他一直向他们走去,说道:“我……我要找……你们……”
最末后的两个字未歇,裴淳手指轻弹,那三名大汉都像泥塑木雕一般呆立不动。
裴淳扬长过桥,先是一座宽大的晒谷场,大门口静悄悄,他飞奔入内,毫不客气地穿屋人舍,逐间房舍搜寻,他一碰见人就施展出“天机指”隔空点穴的功夫,把那人穴道点住,不管是男女老幼,都这么办。
搜了大半间屋子,前后已点住十六个人的穴道,却不曾惊动任何人,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之声,走过去侧耳而听,里面厅内竟有四个汉子,个个说话时中气充沛,分明都练过武功。
他们正在谈论城内风月猥亵之事,裴淳听了一会,心想这些朋友言不及义,多半不是好人,当即举步潜入厅内,只见四个汉子身上都带有兵器,或坐或卧,态度粗鲁放肆,他们见裴淳进来,并无惊讶之色。
裴淳瞧看他们一眼,其中一个面目凶悍的汉子骂了一声,道:“弟兄们瞧瞧,这个小子土头土脑的,见了咱们连话也骇得说不出来。”
众人都轰然大笑,裴淳乘机装傻,指住里面的门口。另一个汉子忍住笑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员外,这厮死不了,哼!人家是什么人物,哪有这么容易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