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匪夷渊源双龙会 [4]
因此,昨晚我和小鬼商量后,决定以双清爷爷他们的这项此绝艺,和贵派的‘叁光齐耀’印证、印证看能否通得过考验。”
他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响起一片嗡嗡然的议论之声。
西门宇哭笑不得的瞅着场中二人,毫无意义的脱口问道:“你们两人打算以‘太极环抱’来对付我们的‘叁光齐耀’?”
“然也。”
江青枫神色和缓,带着兴趣问道:“双清师叔祖们也曾亲自传授‘太极环抱’予你二人?”
“不算是有啦!”小桂坦白道:“双清爷爷他们并未正式教过我们这项绝学,只是有一次说故事给我听时,顺手比划着给我瞧瞧而已。”
小千和月癸了然的对看一眼,心照不宣的在心里偷笑不迭。
就凭小桂过目不忘的本事,即使是随便瞧瞧的比划,只要他喜欢,就算没有记住十成,这小鬼至少也能记得八分。
果然──
客途基于诚实原则,一五一十道:“各位道长、前辈,有件事,我想我有义务告知。……过目不忘是小鬼天生本能之一。虽然事隔十多年,但是昨夜经过我的严加审问之后,这小鬼对于当年双清爷爷所说、所演的‘太极环抱’这门功夫,根据他个人估计,保守的说,他大概记起了七、八成。”
这话又让武当众老听得两眼发直。
这些“前辈”心中,油然浮现出一股错综复杂的情绪,不知对于客途这番说词,他们到底应该感到高兴愉快,或是应该觉得愤怒懊恼?
他们只有再一次带着啼笑皆非的表情,相互环望,无言以对。
胡允文不禁大感头疼的低声嘀咕:“若是还要继续接下来的‘考验’,岂非胜之不武、败了汗颜?”
武当派中,个性素来以滑稽幽默着称的长老“心灵子”,听见胡允文的喃喃自语,侧过身子,在其耳边大声的说起悄悄话:“什么?这场所谓的考验还要继续吗?”
胡允文尴尬的咿咿唔唔,不知所云。
玉虚道长轻咳一声,庄重道:“贫道认为,已无此必要。”
“就是说嘛!”心灵子频频颔首:“虽然老道我也很想试试这两个小鬼头的把戏,不过,尽是玩些左手打右手的游戏,实在也挺无趣的。西门小子,你说是不是啊?”
“师父所言极是。”西门宇苦笑着回答。
客途暗自心想:“武当故意来上这么一场比试的企图,果然正如小鬼所料。”
他转头望向小桂,这小鬼也正冲着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师兄弟二人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
小千和月癸听到玉虚道长宣布“考验”结束,立刻高兴的鼓掌欢呼。
四周的武当弟子,亦是颇有风度的跟着热烈鼓掌,算是认同小桂他们的“过关”。
这场原本令武当诸子期待不已的“以武会友”,却是以他们大出意料的方式结束!
※※※
“紫霄宫”,武当派戒律院所在;前临“禹迹池”,背倚“展旗峰”,层台杰殿、高敞特异。
紫霄宫外、展旗峰下,有一“紫霄岩”,是为太和诸景中,名列叁十六之最。此岩半天绝壁中,凿有一石洞,正是心月和心无两人自囚之处。
岩上有两座全部以石块砌成的石殿,供司职戒律院的弟子所居,以就近照应自囚悬崖下的两位武当长老。
十叁年来,这些戒律院弟子对崖下的长老所能做的仅有照料,其实只是每月一次,乘着索笼为两人送上为数极少的鲜果而已。
倒不是武当派故意苛刻自囚石洞中的二人,而是心月和心无两人在刚进入石洞之初,便一再要求,不希望掌门费神派人照料他们,更不愿受到太多打扰。
小桂他们四人在心悟长老和数名戒律院弟子的陪同下来到紫霄岩,此时,他们正站在岩上打量即将探监的“牢房”所在。
小桂啧啧有声道:“这两位老人家真不是盖的,居然能够找到这种地方闭关。”
小千习惯性的左右眺望、四下环顾,他正以专业的眼光评此地之龙脉走向。
忽然,他指着岩南深壑中,一座突起的小峰,问道:“请问道长,深壑里,那座有孤台悬于半空的小峰是何名称?”
心悟凝目以观,随即笑道:“小道友所指,名曰‘飞升台’,正是传说中真武大帝白日飞升之处。”
小千若有所思的默默点头。
客途敏感道:“你看出了什么?”
“没事。”小千摆摆手道:“你们准备如何下去?”
小桂探头瞄望宛如刀削斧凿的陡峭悬崖,嘻嘻笑道:“这种地方还用说,当然是跳下去就是了!”
月癸挑了挑眉,煽动道:“想跳崖,你先请吧!我等着看你示就是。”
“那么你们就先走一步吧!”小千故做道骨之姿,摇头晃脑道:“贫道随后就到。”
心悟年过六十五,多年来修身养性,妙悟清净无为之道,定力修为不可谓不高,但是此时看到小桂他们如此戏谑调笑,亦不禁为之莞尔。
岂料──
这位老大人眼中所认为,只是说着玩玩的的嬉笑调侃,竟被人认真执行。
小桂举手向其他人挥了挥,潇的翻身一纵,果真朝着悬崖谷底跳了下去!
“什么?!”心悟大吃一惊,急促道:“别开玩笑。”
“别急,道长。”客途拉住猛往前冲,准备救人的他。
果然,小桂纵落的身形如羽轻,在迷迷蒙蒙的深谷岚气里,飘飘然向位于半天绝壁的石洞内。
心悟道长见状,暗自惊心于小桂轻功提纵术造诣之深厚!
轻吁口气,见多识广的心悟,寻思道:“君小施主所展现的轻身术,可是水千月前辈的‘柳絮’身法?”
客途庄重点头道:“正是。”
“看来贫道多虑了。”
“道长客气。”
客途朝心悟拱手客套一番,旋即走向崖际。
他站在崖边,稍微跨大脚步便已失去脚踏的实地,凭空走在深豁之上,随后,向悬崖底下缓缓沈降。
来自深谷的山风,将客途的衣衫吹得邋邋作响。忽地,他的身形直如风中之飞絮,随着吹的强风被卷向崖壁,在武当戒律院弟子们的惊呼声中,客途已然分毫不差的飘身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