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巧遇良师 [3]
他两手分张,两足向下,活像是一个大守宫的样子。
蒲天河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好厉害的木尺子!
他真没有想到,如此快捷的招式,依然让他逃开了手下,当下双臂向后用力一收,吐气开声:“嘿!”
地面上灰石“砰”的一声,四下溅起,像豆子似地剥剥落落洒了满地都是。
他这种掌力,使得壁顶的木尺子,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叹:“好小子!”
紧接着他在壁顶上,向后一个倒仰之势,有如四两棉花似的,已轻飘飘地又落了下来!
这时蒲天河已站立一旁,他面红如火,很是羞愧地道:“老前辈神乎其技,我自信不是对手!”
木尺子连连点头道:“八年没有下山,想不到当今武林中,竟然培育出如此厉害的人才,真灭是后生可畏!”
他怪笑了一声,向着蒲天河一挑拇指道:“小伙子,行!”
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方才蒲天河掌击之处,叹道:“想不到你有如此惊人的掌力,我要是逃慢一步,焉能还会有命在?可怕,可怕极了!”
他边说边摇头,面色罩上了一层寒雾!
蒲天河向着他深深一拜道:“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尚请老前辈不罪!”
木尺子点了点头道:“小伙子,不要赔礼,我老头子生平最喜欢有真本事的少年,方才是我小看你了!”
说着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下,喃喃地道:“你的掌力充沛,力道逼人,如此功力,非三数十年不能见功,只是看你年岁却正少年,真正令人不解了!”
蒲天河微微欠腰道:“弟子曾受先父,小诸葛移神开顶大法栽培,功力较前略高!”
木尺子神色一惊,由不住点了点头,道:“我说呢!”
遂又发出了一声叹息,道:“可惜!可惜!”
蒲天河灵机一动,道:“前辈何出此语?”
木尺子炯炯目光,逼视他道:“小伙子,自古来成大器者,质秉固然重要,最主要的,却在于良师,无良师指点,虽上上质秉,不过一顽石噗玉,反之,虽驾下之材,却也可观!”
他慢慢坐在草堆上,不禁又摇了一下头,道:“以你方才身手看未,虽质禀上上,功力深沛,可是师质不过中上之谱,至终不过如此而矣!”
说到此,叹息了一声,道:“……这岂不是可惜了你这块良金璞玉了?”
蒲天河不由俊脸一红,心中甚是怅怅,顿时怔在了当地作声不得!
这时木尺子,含着微笑,把过长的链子缓缓地绕在手足之上,抬头看了他一眼,道:
“小伙子,你看我今年已七十八了,你可知我一生中最感遗憾的是什么?”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木尺子目光凌凌道:“你自是不知,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最遗憾的是,生平没有一个能继承我这身本事的弟子……”
说到此,他那瘦削的脸,像是拉长了许多,接着发出了一声吁叹道:“……因为如此,所以今日才会落得如此一个下场,这是我一件最最痛心的事!”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动,他上前一步,喃喃道:“老前辈如不嫌弃,弟子愿……”
方言到此,就见木尺子那双雪团似的眉毛,忽地向两边一分,他摆了一下手道:
“禁声!”
蒲天河忙住口,木尺子倾耳细听了听,面色突变,道:“不好,有人来了!”
蒲天河凝神细听,果闻得远处有微弱一片吱吱之声,不由吃了一惊,道:“既如此,弟子告退了!”
木尺子摆了一下手道:“你此刻出去,定会为此人撞见,反倒不妙,倒不如暂时在我这间暗室内藏身片刻,等他走后再去不迟!”
说话之时,那吱吱之声似乎更近了。
那声音,像是一只四脚的兽类,践踏着地上的枯叶相似,木尺于不由冷冷一笑道:
“你见过此问主人蒋寿么?”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不曾!”
木尺子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正襟危坐,道:“很好,你马上就可以见识到这个人了!”
蒲天河大吃了一惊道:“莫非是雪山老魔亲自来了?”
木尺子枯黄的脸上,带出了一片冷笑,他指了一下那间暗室道:“快进去吧!”
蒲天河闻知老魔蒋寿亲自来临,不由也有几分震惊,久闻此老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号的魔头,声威之盛,足令武林中人谈虎色变。
他不过是久闻盛名,并不曾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时闻言,慌不迭躲入木尺子那间暗室之内。
他身形方自藏好,已听得洞口传出一片喋喋兽喘之声,木尺子这时由不住冷森森地发出了一阵怪笑道,“蒋老儿别来无恙,今夜怎地如此雅兴,驾临我这蜗居来了?”
木尺子话声一出,洞外立时传出一阵宏亮的犬吠之声,深霄雾冷,这几声狗叫,听起来,真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蒲天河心中正奇怪,因为这只狗吠声,听起来大是有异于一般,似乎声调较常类犬粗了许多,正自不解,却听到洞口传来一个童子的声音,笑道:“木老哥,这般时候还不曾睡着么?既如此,恕老夫打扰了!”
说着,就听见足步声传下洞来,同时那只狗,又发出了一阵有如豹吼一般的吠声。
紧接着,一人一犬,已出现在地洞之内。
蒲天河倚身在暗室内一块巨石之后,偷们向外一看,禁不住心中大大地吃了一惊!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闻名天下的老魔头,如非是木尺子招呼在先,他绝对不能相僧,立在眼前的这个人、竟会是雪山老一魔蒋寿!
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太年轻了,年轻得难以令人置信。
据他所知,老魔顷将过七十大寿了,可是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不过是三十许人。
蒲天河惊心之下,打量着这个魔头,只见他看过去,至多三十岁左右,身高七尺,周身发红,就像是为棕红色的漆染过了一般。
他生得方面大耳,狮鼻阔口,头上的短发,剪得平平整整,然后用一个金箍,把它们压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刷子一样的平。
他虽是七旬的人了,可是那一头头发,却是黑如墨紫,一根白发都没有,腰干儿更是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