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铸大错紫心装痴癫 [5]
赵岳枫怔了一下,还未讲话,树丛内之人又匆急喝道:“混蛋,快放下!”
赵岳枫便是泥人也有土性,不觉大为生气,心想我是一片好心想替你藏起这个锦盒,免得追兵查出你藏在路边,反而招来辱骂……
一路气把锦盒丢回原处,径自走开一旁。
片刻间烟尘滚滚冲到,共有七骑之多,俱是凶悍大汉,身上鞍上都带着兵刃。
领头的那个红面大汉蓦地举手,七骑一齐勒疆,登时响起一片马嘶蹄踏之声,这七人骑术都甚是佳妙,居然硬生生煞住骤急去势,齐齐整整地停在那个锦盒之前。
一个青衣大汉跳下地,捡起那个锦盒,大声道:“咱们可以交差啦!”
在那红面大汉左侧的一个黑衣汉子冷冷道:“只怕未必厂红面大汉已伸手掠过锦盒,瞅他一眼,道:“郁兄有何高见?”
姓郁的黑衣汉子道:“恐怕只是个空盒子!”红面大汉把锦盒摇一摇,盒内咯咯有声,当下道:“也许只放一块石子,哼,这等缓兵之计对付别人还可,拿来对付咱们,未免可笑得紧!”当下托在掌中,揭开盒盖。
盒盖一开,只见红光一闪,接着砰地一响,几个大汉都同时哎地一叫。红面大汉恨恨摔掉那个锦盒,迅快在面上一抹,再摊开手掌时,巨大手掌中有七八枚细如牛毛的金针。
其余被金针伤了的人可没有他的本事,连忙运气闭住穴道,那姓郁的大汉子也是伤者之一。只有最后面的一个凶悍大汉和地上的青衣大汉没有受伤。这两个未伤的人连忙过去帮忙,找寻金针打中之处,设法拔出来。
红面大汉怒声道:“早晚抓到这两个小子,须得剥皮拆骨,方解我心头之恨!”
赵岳枫看了那红面大汉举掌一抹,便即将钉入面上的七八枚金针尽行起出,知道他是仗着精湛内功聚力掌上,硬吸下来。这等功力造诣实在十分惊人,不禁暗暗诧异,登时对这一干人的来历生出好奇之心。
那红面大汉环目一睁,光芒闪闪,先扫瞥路边的赵岳枫一眼,接着端在鞍坐,闭起双目。赵岳枫晓得他正以练就的耳力查听敌踪,心想那个藏在树丛中之人与他相距不过寻丈,如果不晓得赶紧屏住呼吸,势必查听出来。
他本来对那藏在树丛中之人有点不满,但这时却无端生出暗助之心,当即默运神功,口中吐出一股幼细如线的真气,暗袭那红面大汉。
他此举不能伤人,却能妨碍对方查听。因此那红面大汉查听了一阵,毫无所得,睁开眼睛。这时其余四个受伤之人已经把身上金针拔掉。
姓郁的黑衣汉子道:“沈堂主可曾查听出可疑怔兆?”
那被称为沈堂主的红面大汉点点头,道:“有是有,不过……”
赵岳枫一听这大汉被称为堂主,登时记起阴风崖铁柱宫来,暗自忖道:“这个姓沈的从未见过,不知是何来历,武功甚是不凡,若然真是铁柱宫手下,那么纵然不是四奇,也必是七煞无疑!”
他这刻可不想与这些人缠上,当下开步往前走。耳中只听那群凶悍大汉各自议论,其中一个沉浊嗓子道:“咱们须得立刻兼程追赶,若是万一被那两个小子逃出掌心,这口气难消倒是小事,那枚盘龙飞凤章夺不回来,别说羞见天下英雄,上头怪罪下来,更是难当!沈堂主以为如何?”
红面大汉冷笑一声,道:“我若不能在两日之内抓回那两个小子,从此改名换姓!”
赵岳枫失惊忖道:“盘龙飞风章是峨嵋派镇山之宝,峨嵋派掌门人的信物,这批人马难道是峨嵋派的么?”他不禁停住脚步,又忖道:“这姓沈的口气好大,不过刚才我扰乱他视听,以致查不出敌人就在咫尺之内,若然因此令致峨嵋派失去重宝,我这罪过就太大了!”
于是转身走回去,那一干人马这时都瞪大眼睛望着这个打扮得朴素老实的青年人。
红面大汉哈哈一笑道:“朋友去而复转,敢是有所见教?”另一个大汉咕味道:“这厮胆子不小呢!”
赵岳枫拱拱手,道:“在下听见诸位的话,因知必是追踪早先两骑之人,那两骑发生了一件事,想必有助诸位追踪……”
姓沈的红面大汉意外地睁大双眼,道:“什么事?”
赵岳枫道:“在未说出以前,在下有一件事请教。那就是在下仿佛听见过盘龙飞凤章之名,方才可是提及这几个字?”
那七骑之中一个粗豪大汉应声道:“小子你真外行,这盘龙飞凤章就是峨嵋派的镇山之宝,你若曾在江湖行走,应当听过这件宝物名称!”
赵岳枫心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只是要查明你们是否是峨嵋派之人,才有此一问!”
当下道:“然则诸位乃是峨嵋派的高手了?”
在红面大汉身侧那个姓郁的黑衣汉子抢着道:“总算你有点眼力,不错,我们正是峨嵋派的人……”
赵岳枫怀疑地指一指红面大汉,道:“但他为何被称为堂主?”
姓郁的道:“这位沈兄外号是藏剑堂堂主,所以我们都管叫他堂主。”
这话答得蛮有道理,赵岳枫颔首道:“这就是了!刚才两骑之中,其一跳入那边树丛之内……”他底下的话尚未说完,已有一名大汉跃到树丛后面,接着叫道:“这儿只有一个……”
当即又有两名大汉跃下马扑过去,眨眼间便从树丛内扛出一人。众骑都围拢观看,赵岳枫遥遥望了一眼,便趁他们无暇旁顾之际,悄悄上路。
他施展开脚程,片刻工夫已经出去七八里路。跟着隐匿在一片树林内。果然过了不久,蹄声大作,三骑并辔驰来,正是刚才七骑中的三个。
这三骑驰过后老大一会儿工夫,又驰了回来。赵岳枫心中暗笑,忖道:“他们退出老远,然不见我的踪迹,所以赶回去报告,却不知那个堂主还派不派人追赶?”
于是他继续坐在林内,过了半晌,无意中记起那个从树丛内被扛出来的人左颊上好像有一颗朱砂痣,忽然想到峨嵋派有个姓尹名仲的新起名手,以前听峨嵋派的凌霄道姑说过,也是左颊上有粒朱砂痣。当时据凌霄道姑说,这房仲乃是峨嵋派甚有希望的新秀,她还请大家日后加以照拂,所以赵岳枫印象甚深。
这念头一泛起脑海,顿时又记起当他问及盘龙飞凤章时,答话的大汉只说此章乃是峨嵋重主,并非说敝派或我峨嵋派,再者姓郁的抢着承认是峨嵋派,又说姓沈的红面大汉是藏剑堂堂主,种种迹象,都极可疑。何况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听过什么藏剑堂堂主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