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五 章 自投死牢 [6]
魁伟高大红脸蓝衣老者冷笑:“你是‘海威帮’海盗一夥,罪大恶极,说好听的是没有用的。”
那位昔日“平西王府”“四大护卫”之一,今日“广东巡抚衙门”总捕的莫怀古脸色为之一变。
关山月转脸向魁伟高大红脸蓝衣老者说了话:“草民说的是实情实话,凡江湖人应该都知道草民所言不虚,不是说好听话……”
莫怀古的脸色更好看了。
关山月接道:“草民一向说实话,草民还要再说句实话,草民认为尊驾你不必争,不必抢,草民不管‘总督衙门’、‘巡抚衙门’孰大孰小,以草民看‘总督衙门’不比‘巡抚衙门’大,‘巡抚衙门’也不比‘总督衙门’小,草民只知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所以草民该跟这位莫老走!”
魁伟高大红脸蓝衣老者为之一怔。
莫怀古也脸有诧异色:“你怎么说?”
本来就是,关山月怎么会说这种话?
关山月道:“草民落进哪个衙门手里都一样,草民只是说句实话,说句公道话。”
莫怀古微点头:“说得好!”
是么?有这种事?还有待捕的盗犯从容泰然的表示意见,应该遭谁捕,应该落进谁手,跟谁走的!
还真有,眼前不就是一桩么?
这种事恐怕从盘古开天到今天之前,还没人见过!
只听莫怀古又道:“那你就跟我‘巡抚衙门’走吧!”
关山月道:“理应从命!”
刚才还坚决认为“海威帮”不是海盗,他不是海盗一夥昵,如今不但能走不走,不但认为他该落进那个衙门,还“理应从命”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有话进“巡抚衙门”再说,难道真认为“巡抚衙门”会听他的,还他清白,放他走?
莫怀古那里扬声冷喝:“还等什么?押盗犯回衙!”
听了半天好话,还是“盗犯”还得押回衙,还真如那位“总督衙门”总捕所说,说好听的没有用。
本来就是,这是抓海盗一夥,没听那位“总督衙门”总捕说么,海盗一夥,罪大恶极,莫怀古他有几个脑袋多大胆,听几句好听的就作罢,一旦让人知道,他吃罪得起?那位“总督衙门”总捕会放过他才怪,非告发他不可!
八名灰衣汉子恭应声中急忙去牵来坐骑。
魁伟高大红脸蓝衣老者暴喝:“慢着,老夫看谁敢动!”
那神态、那喝声,还真唬人,八名灰衣汉子不是莫怀占,一时还真没敢动。
莫怀古冰冷道:“苗如山,你想怎么样?”
魈伟高大红脸蓝衣老者姓苗,叫苗如山,他还真像座山。
只听他道:“老夫想怎么样?老夫还正想问你昵?你跟这盗犯,这算什么?串通好了?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莫怀古道:“怎么没有?眼前这不就是一桩么?”
苗如山冷怒而笑:“少跟老夫来这一套,老夫告诉你,今天你‘巡抚衙门’休想带走这名盗犯,碰一碰都不行。”
莫怀古阴冷道:“今天我‘巡抚衙门’若是非要带走这名盗犯不可,你又怎么样?”
苗如山咬牙切齿,须发怒张:“老夫借你一句,老夫不惜血流五步,这官司你等着打。”
看来都能不惜硬干。
莫怀古两眼冷芒一闪,点头:“好……”
关山月说了话:“莫老,能容草民跟这位苗总捕说句话么?”
一定能。
莫怀古收住了他要说的话,道:“你说!”
一看,是不是!
关山月转望苗如山:“苗总捕,草民进一句逆耳忠言,‘总督衙门’跟‘巡抚衙门’若是非闹到以武相向,血流五步不可,以眼前实力看,‘总督衙门’不见得能胜过‘巡抚衙门’,真要到了那地步,草民这个盗犯会义不容辞的出面作证,草民不必昧着良心作伪证,只要实话实说,这场官司,‘总督衙门’也末必赢得了,草民奉劝苗总捕明智三思……”
莫怀古仰天大笑:“说得好,说得好!”
苗如山激怒,暴叫:“大胆,你……”
关山月淡然道:“苗总捕纵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制军大人着想!”
为主子着想,不就是为自己着想?这一句恐怕正中每一个为官者的要害!
苗如山立即怒态收敛,默然未语,但一张脸胀得更红、神态吓人。
也难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又不能不忍,这滋味不好受。
关山月转回头向莫怀古:“莫老,走吧!”
莫怀古得意地看了苗如山一眼,两声冷笑,陡然断喝:“走!”
他跟八名灰衣汉子翻身上马,带着四名灰衣汉子走前头,让关山月跟着,另四名灰衣汉子跟在关山月后头。
很明显的,这是押着关山月,不过,这种押法客气多了。
照苗如山的说法,“海盗一夥,罪大恶极”,押这种罪大恶极的犯人,不但一不用手铐,二不用脚镣,还可以骑马,简直绝无仅有,恐怕也是自盘古开天,到今天之前,从没有过。
谁说说好听的没用?还是有用,而且,愿意跟“巡抚衙门”走,不跟“总督衙门”走,三言两语就让“总督衙门”乖乖放弃,让“巡抚衙门”抢得这桩大功,莫怀古不但面子十足,也替主子担了功、争了气,对这个盗犯自是另眼看待,特别宽厚。
十人十骑走了,很快的出树林不见了。
苗如山砰然一声跺了脚,恨不得把地跺出个大洞来。
他虽没跺出洞来,在近的树却震得扑簌簌一阵响,叶子掉落不少,此老的修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