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试青龙剑 [6]
吕大年道:“不错!小弟也是有此感觉。”
武扬接道:“那就不会错了!咱们且向谷底一探究竟。”
于是,三个人戒备着,由武扬开道,解笑雅居中,吕大年殿后,向谷中-进。
这山谷纵深约有五里,外窄内宽,出口处仅有三十丈左右,但谷中面积却广达百亩,成了一个葫芦形。
谷中,满布高达数十丈的杂木,浓荫蔽天,清幽中,另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尤其是目前浓雾未消,走在这根本无路径可循的原始森林中,黑黝黝的有如黑夜。
三人摸索着前进间,吕大年低声问道:“二哥,你前番来此时,是否曾经搜索过,这山谷中有没有什么猛兽,和凶神恶煞?”
武扬也低声答道:“前次来时,天气很晴朗,我曾费了足有一个时辰的工夫,详察四周,并未发觉什么异样情形。”
微顿话锋,低声接道:“已快接进谷底,为防万一,从此刻起,咱们不要再说话了!”
三人悄悄地-进半里之遥。
蓦地,谷底传来一声凄厉的叱声:“贼子!你干脆杀了我吧!”
武扬神色一变,回首向后随的两人打了一个手势,摒息着加速向前-进……
另一个阴沉的语声也同时传来:“别大呼小叫,纵然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那凄厉的语声道:“万恶贼子!我看你横行到几时……”
那阴沉的语声道:“我能横行多久,与你一点也不相于!嘿嘿……目前最要紧的是,多多为你自己着想,少受点皮肉之苦才是正经。”
这回,武扬听清楚了,那凄厉的语声,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而那阴沉的语声,却显然就是百凤帮中的总护法金重山。
于是,他心中戒竟凭添地向后随的两人传音道:“大嫂,三弟,请加强戒备!里面的二人中,有一个是魔帮总护法金重山老贼!”
这时,三人业已到达谷的尽头,但见峭壁排云,布满青苔,可是却一无迹象可寻,因为那峭壁上平整如削,除了青苔和水渍之外,既不见有甚门户,更无什么天然石洞。
那么,方才那对话中的两人是在什么地方呢?
武扬方目向解笑雅、吕大年二人分别投过询问的一瞥。
就在他们箭远处的高空,再度传出金重山的阴沉语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我待会再来。”
武扬向解笑雅、吕大年二人一打手势,三个人立即分别藉林木掩护,悄悄地向发声处趋近。
“格”地一声,一株足有十人合抱的参天高的古树的半腰,现出一个人工的窗口。
武扬心中一喜,一面掩蔽身形,一面不由暗忖道:“这等藏身所在,倒真是匪夷所思……”
他的忖思未毕,一条人影,捷如飞鸟地由树腰纵落。
暗中窥探的武扬,不由目光为之一直。
因为此人哪里是什么金重山,那不赫然就是武扬遭灭门惨祸之后,曾经两度相遇过的病郎中金策易么?
武扬忍不住心中热血沸腾,一面心念电转:“这老贼显然是因为不放心我方才所发出的啸声,而意欲前往察看,可是他此行所为何来?这树腹之中藏的又是什么人呢……”
金策易目光向下一扫,业已探手怀中,取出一片灰纱,准备向脸上蒙去。
武扬闪身而出,冷笑一声道:“不必再用这玩意儿了!金大侠!”
病郎中金策易惊喜交迸地道:“啊!老弟,原来是你……”
武扬冷然截口道:“不错!是我,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是么?”
病郎中神色微变地道:“老弟,这是什么话?”
武扬微微一哂道:“我的话虽然有点不太好听,但自信却是道道地地的人话,嘿嘿……
你听懂了么?”
病郎中苦笑着道:“老弟,你是怎么啦……”
武扬剑眉一扬,沉声叱道:“住口!”
微微一顿,目射煞芒地朗声接道:“武某人虽不敢自诩为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大丈夫,但凭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实在不配跟我称兄道弟!”
病郎中那本来是满布病容的老脸上,居然也掠过一片红潮,双目中神光一闪,但终于强行地忍了下去,勉强地一笑道:“武老弟,我原谅你因家门不幸而性格大变,但你对我的误解也未免太过份了!”
武扬冷笑一声道:“误解?”
病郎中飞快地接道:“是啊!你总认为我就是百凤帮中的总护法金重山……”
武扬强忍心头愤怒,漫应道:“难道冤枉你了?”
疾郎中苦笑道:“那真是天大的冤枉!”
武扬冷然一哂道:“那金重山的本来面目,我虽然没看到过,但其身材、口音却与你毫无二致,这一点,你作何解释?”
病郎中道:“老弟,记得我以前好像跟你解释过,那可能是我的那位孪生兄弟。”
武扬道:“好!姑且算是吧!那么,我再问你,你平常穿的是青色长衫,药箱从不离身,而今天,却为何穿着与金重山一样的灰衫?为何没带药箱?为何准备蒙上纱巾?这些,你能有合理的解释么?”
病郎中微微一得道:“这……”
武扬披唇微哂道:“‘这’什么呢?金总护法。”
病郎中微愠地道:“武老弟,你太无理取闹了!难道老夫一辈子只能穿青衫!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药箱么?”
武扬冷笑一声道:“好!姑且算你有理!现在,我再请教,当丹碧山庄发生灭门血案之后,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庄中,为的是啥?前此,你捏造什么九天快何凤鸣的把戏,又是所为何来?神秘失踪三年,又作何解释?”
病郎中神色微变地道:“这些,我不是当时就向你解释过了么!”
武扬淡然一笑道:“我这人很好说话,就算你当时那些牵强的理由也是理由吧!”
目光向村腹中一掠,接道:“那么,这树腹中藏的是什么人?你今天到这儿又是所为何来?”
病郎中脸色大变地冷笑一声道:“小辈,你管的闲事太多了!”
武扬扭头喝道:“三弟,请上树上去瞧瞧!”
吕大年应声飞身纵登那大树上,由那窗口钻了进去,讵料病郎中陡地一声狞笑,乘武扬注目树上,心神微分的当口,猛然右掌一扬,一蓬细如牛毛的淬毒钢针,已向武扬兜头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