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4]
“不会的!”高立肯定的道:“是一个人!”
他冷峻的目光接着注视向刘公:“杀死刘嫂,伤害晏管事的这个人就是他!”
各人聆听之下,顿时神色为之一变。
高立冷笑了一声:“这个人我已经注意他很久了,由种种零星所显示的形象来看,这个人很可能是个残废,是一个奇怪的人。”
吴明一惊道:“一个残废人,竟然会有如此武功?真是不可思议!”
刘公恨声道:“大爷所见极是,贱内遇难之处岭上,有很多奇怪的足迹,似人非人,卑职看了半天,亦不能确定是人是兽!”
高立冷笑道:“岂止是刘嫂遇难的现场?只要留意,这个岛上到处都是,晏管事遇害的现场也有,我可以断定他是一个人,不过是一个什么样的怪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风来仪微微一笑道:“不要急,他就要现出原形了。”
高立微微一怔道:“原来你也注意到了?”
“我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事情还不敢十分认定罢了!”
“三妹你以为呢?”
“很难说!”风来仪扬了一下眉毛:“信不信由你,我已经注意到了一条他平日出入的道路,只可惜有两次都被他逃脱了!”
刘公惊异地道:“这……这又为了什么?”
风来仪笑了笑,目光向现场各人一转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各人领命躬身告辞而去,现场只剩下刘公、吴明、风、高等四个核心人物。
高立道:“三妹现在可以说了!”
风来仪道:“大哥说得不错,这个人多半是个残废,我猜想他必然与我们不乐帮结有深仇大恨……”
刘公喃喃道:“这又会是什么人呢?”
高立冷笑道:“何必伤这个脑筋?见面就知道了,三妹,你有什么计划吧?”
风来仪看了这位长她许多年岁的师兄一眼,多年以来他们诚所谓相知甚深,彼此都把对方的习惯脾气摸得十分清楚,就像现在,高立只凭察言观色,就猜出风来仪腹内机关。
“是这样的!”风来仪说:“这几天经我细心观察,被我找到了一条那个怪人经常出入的道路,只可惜两次都没有堵住他,也许是时间不对。”
说到这里,微微停了一下,点点头道:“大哥,你来看看。”
说罢纵身而起,一路腾驰如飞,头前带路。
高立等三人,各自展开轻功紧后跟随,转瞬间来到了另一现场。
那是一片颇有斜度的向阳山坡,坡间满生野草,草长与方才相仿佛,一直衍生岭上。
这里地当全岛之中,细察四方,岛内最重要的阵势设计“放射八道”,尽收眼底。
刘公首先“啊”的一声,喃喃地道:“这么看起来,这个人连本岛的一干阵势,也都了解了。”
高立哼了一声,用很快的速度沿着岭下踏行了一周,随即又转了回来。
“不错,这是本岛最虚弱的一处,当初设卡布阵之时,显然疏忽了这个地方。”
刘公道:“那倒也不尽然,大爷不要忘了,这里是‘青奇八象’的入口之处,一旦阵势发动起来,八阵与八象影象叠合,这里就首当其威了。”
高立怅恨地叹息了一声道:“可惜晏七受害,要不然!这里大可施展,那厮也就没有这么便当进出了。”
说话之间,风来仪己同着吴明登上岭陌。此刻,他们正自点手相招,高立同着刘公忙即赶上去。
风来仪手指一处道:“大哥你看。”
情形较诸先前草地里所显现的更为清晰。很清楚的,一片草丛压了下去,婉蜒着一路蛇行而上。
四人很容易地顺着这道痕迹找上去,直到一片上坡为止,由于坡上寸草不生,也就失去了痕迹。
风来仪冷冷地道:“我猜想,这个人八成就藏在这里了。”
刘公恨得咬牙切齿地道:“这里地方不大,且容卑职唤娄管事的来!发动各人大事搜一搜,不怕他插翅而飞。”
高立冷冷一笑道:“那可是最笨的法子了。”
风来仪道:“大哥说得不错,那么一来,岂不打草惊蛇?我对这个人已经留意了很久,他却是狡猾极了。曾经有两次,这人故布疑阵,几乎把我骗到了另一座山上。最近的一次,更埋伏了一条山猪,想让我以为一切的痕迹,都出之那个畜牲。哼哼,这一切总算都被我看穿识破,最后我才确定他藏在这里。”
高立一双精锐的眸子频频在四下注视着,点点头道:“他选择这个地方藏身,是因为这里有四个出口,必要时可以方便出入。”
“我也是这么认为。”风来仪道:“所以这一次我们出动四个人,把每一个出入口都守住,倒要看看他如何进出了。”
高立冷笑着点点头道:“这个法子很好,就这么办。”
随即点手相召,四人聚集一处,细细商量了一阵,风来仪对此原已有了腹槁,是以很快地就有了方策结果,当下按策行事,随即四下分开。
眼前旋即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草丛所发出的一片轻微沙沙之声。
※※※
像平常一一样,朱翠来到了这里。
即将黎明的天。
即将隐失的月亮。
一天似乎举手可攀的星斗。
浪花静静地淘上来,在那一堵凸出的礁石上碰碎了。洒下大片的珍珠,然后又收了回去。
远处海天一线之间,是那么灰惨惨的,滚滚的云气咆哮着浮沉于海天之间。
可以预见,即将来临的一天,是个多云、多风不太平静的日子。
践踏着沙地里的鹅卵石块,朱翠一径来到了眼前,这个海洼子近山又多岩石的沙地。
单老人似乎早来了。坐在一堵礁石上,把一双断膝泡在海水里,老人的目光里显示着一些焦虑与不安的神色。
朱翠一直走近到了他的身边,他似乎都没有发现。
“嗨!”
几乎习惯了,朱翠总爱用这清脆的声音来招呼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前辈。
接着她随即把带来的满满一葫芦酒递过去。
老人接过酒来,眼睛依然是盯视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