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遇黑狐娇娃变花驴 [7]
丁狼婆道:“要甩出十丈八丈之远都办得到,但要那人不伤不疼可就甩不到两丈以外了,不错,那厮必是武阳公无疑!”
两人对望一眼,程宾道:“异驴已失,老夫独自瞧瞧去……”他故意不约她同去,以表示自己一个人也敢与武阳公为敌。
丁狼婆狞笑一声,道:“老婆子也瞧瞧去,听说武阳公数十年以来容貌如故,不知是真是假?”她也故意诿说自己只想去瞧瞧武阳公的容貌,而不肯说出帮助程宾的话,免得程宾误以为她有联手之意。
他们的脾气性情都与常人大不相同,有些事明明毫不相干,在可说个明白的,他们偏偏觉得关系到面子问题,决计不肯开口。有些明明是可耻可恨之事,他们却不以为意,谈笑自若。
两人一同走去,果然没有对付陈老三,陈老三心中大叫谢天谢地,待他们走远,也就一溜烟地遁逃他乡,终身不敢回到中牟。
两个老恶人到达古庵之时,一眼就瞧出地上留有花驴走动的痕迹,竟是向西北去的。程宾道:“那头驴子说不定已经在百里之外了?”
丁狼婆露出尖长的獠牙,冷冷道:“这话说得不对,但可能也对!”
血手印程宾道:“你几时学会这种模棱两可的江湖话的?”
丁狼婆道:“老婆子细查驴子蹄印,每一步相距比寻常驴马还短些,是故可知此驴绝不是能够日行千里的牲口,所以我说你的话说得不对。”
程宾道:“这就奇了,此驴既然不能日行千里,这刻定然不会在百里之外。老夫既是错了,如何又能对呢?你且说一说这道理……”
丁狼婆道:“倘若武阳公不想跟咱们见面,挟驴而行,这会儿已在百里之外,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血手印程宾听了反而不悦,皱眉道:“这话虽是有理,但以我看来,说了也等于没说。”
丁狼婆喉咙中发出一声咆哮,眼中绿光荧荧,形状甚是可怖。程宾面色骤然变得赤红,连脖子也是那么的血红一片,长长的灰发无风自动,也凶恶地迎视对方。
两人对峙片刻,丁狼婆眼中绿光渐渐减弱。程宾也就慢慢地收敛起剑拔弩张的神态。
丁狼婆道:“咱们循着蹄迹追上去瞧瞧,岂不是就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了。”
程宾道:“有理有理,咱们追!”登时又变回同心协力的形势。
两人放开脚程追去,不多时已出了县城,蹄迹沿着大路而去,数里之后,忽然折入荒野中。
不久,他们已处身在丘陵起伏的旷野之中,四下沓无人迹。
丁狼婆仰天嗅吸一下,低嗥一声,獠牙外露,仿佛是嗅到美味的食物,不觉馋涎欲滴似的。
血手印程宾也用力地嗅吸空气中的气味,道:“老夫专门练了二十年的鼻子,至今还是及不上你!”
丁狼婆道:“像你这等灵敏的鼻子,世上也极少有的了,我老婆于是天生如此,算不了什么!”
她奔上了一座丘顶,瞧瞧四下形势,道:“此处地势崎岖,最易藏匿踪迹,幸而咱们都能够靠鼻子追迹,否则一定无法找得到猎物。”
程宾道:“等一等,武阳公不是不知道咱们鼻子功夫的人,怎肯把驴子藏在此处?咱们可不是怕他,但须得事先推究出他的用心好些。”
丁狼婆沉吟良久,突然拍拍额头,道:“这等用脑子的事,老婆子干不来。”
程宾道:“武阳公多年以前还未练成铁柱功,一身武功还未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那时候咱们哪一个都可以取他性命。”
丁狼婆道:“老婆子还记得很清楚,你提这些四十年前之事做甚?”
程宾道:“被时他全靠机变过人,诡计多端,才能逃过咱们多人的毒手。后来武功略高,已足以跟咱们平手对抗,他也是仗着过人的才智,把咱们一一逼得逃亡海外,不敢踏入中土……”
丁狼婆面上闪过恐惧之色,虽是刹那即隐,可是程宾已瞧得清清楚楚。当下又道:“咱们早已领教过他的才智谋略,今日之事,我瞧他又是设下什么圈套,假使这回陷入他诡计陷阱之内,只怕难以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