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黑星稀因风传鬼哨 天惊石被无意惹游丝 [2]
那为首的黄衣和尚,乃是大雄寺五个监寺之苜,武功岂是等闲?
一看寒星光华,知非普通暗器,急忙大袖连挥,卷起一阵劲风,把暗器向横里拂出。
无巧不巧这阵劲风卷起的暗器,由下向上,像狂风骤雨般向岳天敏存身之处,激射过来。
岳天敏骤不及防,几乎全数中上,急忙双掌前推,使出一阵“太清罡气”,才把一大蓬寒星震落。
饶是如此,也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还有高人,隐身树上,怎不一起下来?”语声未已,一股凌厉无匹的掌风,已然袭到。
岳天敏才把暗器震落,自知形迹已露,不想黄衣老僧不问情由,猛下杀手。
心中难免有气,身形陡然下扑,迎着他掌风,使出“霎龙九式”中的“神龙喷雾”,暗藏“太清罡气”,在半空中双掌前推,硬接他一掌。砰煞大震,黄衣老僧后退了一步。
岳天敏已飘身落地,拱手道:“老师父请勿误会,在下昆……”
“哈哈,果然有点门道,再接老僧一掌。”黄衣老僧面露狞笑,双掌疾拍而出!岳天敏话未说出,对方排山运掌,掌风业已撞到。
大雄寺门下弟子,是他杀父仇人,心中本已有气,这时又不容他表明身份,两次骤下杀手,使他忍无可忍。
剑眉陡竖,星目露煞,双手顺着来势,向前一招,紧接着开气吐声,猛然推出。
黄衣老僧双掌击出,立时觉得不对。
只感自己击出那足以开碑的掌力,竟然难以用实,反被一股坚韧的力道,向前骤然吸出,自己身不由己跨出两步。
那知身未站稳,陡觉一股无比的力道,连同自己击出的风掌,一起反震回来。
要想躲避都来不及,砰的弹出去两丈开外,胸前好像中了千斤巨石,血气翻腾,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向后栽倒,人已昏死过去。
岳天敏才一出手,就把老和尚震飞出去,不由十分惊愕。他那知“太清罡气”和“纵鹤擒龙”相互为用,威力竟然大到不可思议。
回头一瞧,这会工夫,两个壮汉,已和两个黄衣和尚动上了手,打得不可开交。原来使判官笔的暗器出手,判官笔同时递出。
站在右边的黄衣和尚,眼看师兄袍袖连挥,忙着对付暗器,他不假思索的踏上半步,禅杖横抡,两人就动起手来!
使判官笔的,对大雄寺和尚,心中存了拼一个是一个,手上判官笔,疾如雨点,又快又辣,招术奇诡,一味抢攻。
看上去功力虽然还不到登峰造极,也无不劲吐笔尖,呼呼有声。黄衣和尚一支禅杖,精纯无比,但一时也只打个平手。
边上使虬龙棒的,一见老大出手,那还沉得住气,他一声不啍,两只虬龙棒突如蛟龙出海,向左边一个黄衣和尚猛袭过去。
虬龙棒翻翻滚滚,紧打急攻,那黄衣和尚骤不及防,被他一轮狠攻,也手忙脚乱,十分狼狈。
这两个壮汉的兵刃招法,都属于外门的刚猛一路,一招得手,着着急攻,霸道凌厉。
这种打法,固然可收效一时,但时间一长,内力消耗过甚,逐渐的就有点相形见绌。
对方两个黄衣和尚,功力原本高过壮汉,先前被他们抢了先机,兼之招法奇诡,一时摸不清路数,才打成平手。
这时一见对方后力不继,禅杖一紧,制机反攻,就逼得两个壮汉攻少守多,强弩成末。
对面山崖上,又长长短短的响起鬼哨之声。站在一旁的三个和尚,连同负伤的黄衣老僧,已经走得一个不见。
松林中也吹起那种怪声,彼此呼应,十分刺耳!岳天敏心中暗想:此时再不走,更待何时?
但回头一瞧,两个壮汉,虽在咬牙困斗,败象已露,决难支持,不由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如果自己再不由手,恐怕三个人都离不了太行山。
心念一决,身形骤起,喝声:“两位兄台不要慌张,在下来了。”右手呼呼劈出两掌,分袭两个和尚。
两个黄衣和尚,虽然略占上风,要想立时赢得人家,也非容易。
和判官笔动手的一个,已招招进逼,禅杖使得呼呼有声,他立意要把对面敌人,毁在杖下,替寺中门人复仇。
这时猛然听得有人大喝一声,一股强猛劲风,已向自己后心袭到,心中一惊,急忙回杖一挑,圈住全身。
那知禅杖和掌风才一接触,便觉沉重无比,震得几乎把握不住,赶紧劲贯杖头,才勉强消解来劲。
要知对面的判官笔,也非弱手,觑定机会,那肯错过,判官笔迅捷出手,笔影乱晃,分取肩井、将台、玄机、章门四穴。
黄衣和尚,顾了后面,就顾不得前面,只好横掌当胸,准备硬挡一击。
谁知对方判官笔,竟然是个虚招,笔将及身,陡然下沉,只听机括连响,一大蓬寒星,猝然喷出,要想躲避,却因距离甚近,已是不及,数十支毒针,全部打入前胸,翻身倒地,立时了账。
和虬龙棒对敌的和尚,一看形势不对,就双足点地,倒踪入林。
两个壮汉,强敌已去,才看清出手援救自己的,却是一个文弱书生,不由微微一愕。
使判官笔的赶紧抱拳说道:“在下恽奇,这是兄弟恽异,适才蒙兄台仗义相助,感激不尽,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岳天敏也连忙答礼,一面笑道:“兄弟昆仑岳天敏,因探寻仇人来此……”
话未说完,那松林之中,突然怪啸大作,声音急促!
恽奇急道:“这是贼秃们鬼哨传声,可能调集高手,赶来围击,岳兄我们还是出了山再详谈罢!”
三人同时展开轻功,一口气翻了两座山峰,距离大雄寺已是甚远,瞩目四眺,昏暗之中,但见群山起伏,连绵不绝,三个人谁都不知出山路径。
这时已接近黎明,天色昏黑,大家折腾了一晚,经寒风一吹,也微有倦意。
恽异提议道:“这时昏黑得东西不辨,我们不如等日出之后,认明方向,再走不迟。”
恽奇和岳天敏自然同意,这就找了一处避风岩穴,坐下来养神。
东方逐渐黎明,云层里的朝霞,幻出无比的彩色,一轮红日,缓缓的从山谷中爬上来,又照耀到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