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剑会襄阳 [2]
范五沉吟了一阵,道:“就字面求解,前一句倒也不难,三剑会襄阳,大概是指三个人了……”
“三个用剑的高手……”
看着剑南、金兰身上的佩剑,范五笑一笑,道:“对!三个用剑的人,但也可能是三个人的姓名、绰号,他们要在襄阳见面,那句西方独缺西,就有些叫人费解了。”
剑南道:“范兄,你看会不会是找……”
突然警觉,住口不言。
范五接道:“找一件东西?”
“对,对!找一件东西,这东西,一共有四样,已经找到了三样,独缺一样?”
剑南似是已知失言,故意把话题扯远。
范五却双手互击一掌,道:“照啊!照啊!这一种暗语,表示出他们还缺一样东西……不对呀!他们如果是找东西,应该是怕人知道才对,为什么这样惊天动地、大张旗鼓,闹得尽人皆知……”
这时,店小二已送上酒菜。
范五爷的菜虽叫得晚,但却送上来很早。
那表示了范五爷在这里的地位,确然与众不同。
就在店小二送上酒菜的时候,一个鹑衣百结、满脸油污的小叫化子,突然行近了金兰,道:“夫人,赏我几文……”
金兰还未及回头看,范五已大声喝道:“走开,走开……”
小叫化似是受到很大惊骇,急急转头跑去。
金兰感觉到左袖之内,似是飞入一物,不禁心中一动,站起身子,低声道:“相公,我去去就来。”
这是襄阳第一名楼,分设有男女方便之处,一向粗枝大叶的金兰,这一次,突然间变得谨慎起来。
便处无人,金兰仍掩上木门,才由左袖中取出一个纸团,小心展开,只见上面写道:
今夜初更,请到白沙渡口。
下面没有署名,金兰收好纸笺,整整衣衫,再入席位。
这时,席间除了范五爷之外,又多了范五爷一个朋友。
那是个四旬左右的青衫中年人,酒量好,也很健谈,一面敬酒,一面不停地探询剑南的出身和来意。
但剑南已提高了警觉,虚与委蛇地应付。
金兰匆匆进了一些菜饭,忽然说道:“相公,咱们走吧!五爷给了咱们很大的面子,咱们总不能赖着不走啊!”
剑南推杯而起,笑道:“对!五爷,今日承蒙赏脸,改天再来谢过,告辞了。”
范五笑一笑,道:“怎么?要走啊?”
剑南道:“不错,五爷赏脸,这顿酒饭,算我请客。”
范五笑一笑,道:“就算你想请客,他们也不敢收你的银子。”
剑南道:“那好!五爷的盛情,咱们心领了。”
转身行去。
青衫青年人突然站起,一横身拦住了去路,道:“李兄,酒未足,饭未用,怎能就走?我看,还是留下来喝几杯吧。”
剑南已看出情形有点不对,一面戒备,一面示意给剑东、灵芝,口中却冷笑一声,道:“你姓朱,对吧?”
青衫中年人道:“不错,兄弟朱成……”
剑南道:“朱兄,请让让路。”
右手一挥,直叩朱成的脉穴。
朱成沉腕反拿,应变十分快速,一面大笑道:“李兄酒还温,菜还热,李兄吃得嘴角油渍未干,这就要翻脸动手。”
就这一阵说话的工夫,两人已交手了十几招。
范五冷冷说道:“朱成,闪开,不可对李兄无礼。”
朱成应声收掌而退。
剑南取出一块碎银,丢在桌子上,道:“不敢再领这一餐酒菜之情。”
大步向外行去。
金兰紧追在剑南身后。
剑东和灵芝仍然坐着未动。
这一阵短暂的搏斗,使得汉江楼上的客人,走散了不少。
范五爷微微一摆头,朱成迅快地追了出去。
剑东、灵芝,相互望了一眼,悄然起身,下楼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已经卷入一次诡密的漩涡之中。
初更时分,湘江白沙渡口,已经是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时刻,但现在却站着两个人。
是剑南和金兰。
望望天色,剑南轻轻吁一口气,道:“金兰,初更了吧?”
“嗯!我想他没有理由骗我们的。”
“金兰,你想,约我们到这里来的人,会是谁呢?”
“我想不起来,一个叫化子……”
剑南道:“我和东兄、北弟,在江湖走动的时间不多,也没有结交过任何朋友,和丐帮也无渊源,怎么有人……”
忽听一声轻轻叹息,传了过来。
剑南霍然回头望去,冷冷喝道:“谁?”
三丈外一片荒草丛中,缓缓站起了一条人影,慢慢地对两人行了过来。
剑南的右手,握在了剑柄之上。
金兰希望是那个小叫化子,但可惜不是,他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衣裤,不是那件百结的鹑衣。
“是我!你是金兰姐姐?”
“是你,剑飞。”
“正是小弟。”
当年,在神剑山庄时,李剑飞和金兰最为接近,情同姊弟。
十年了,两个人都有太多的变化,金兰由一个活泼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小妇人,李剑飞已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
但金兰还记得那熟悉的声音。
“那个小叫化子就是你!”
“是!小弟不能正式和你们相见,金兰姐多多原谅。”
“剑飞,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剑南大哥?”
“对!是我。”
“只有你和金兰姐么?”
“不!都来了,剑东哥、灵芝、剑北、我,还有白菱。”
“我知道你们会来的,我果然没有猜错,我告诉秀哥说,你们会来的……”
剑南焦急地说道:“剑飞,小主人在哪里?老主人呢?主母呢?”
“老主人死了,主母一直没有回来过,唉!说来话长,走!咱们先去看看小主人……”
他虽然尽量想使自己保持着平静,表示出经过风雨大变之后的坚强、成熟,但却无法控制两行夺眶而出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