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六章 铁将雄风 [2]
铁头朗笑,身子竟如风般稍移,顺手一捞,立刻搭住呼奴儿撞空的肩头。
呼奴儿本以为铁头这大块头必不太灵活,却没想到其步法竟也如此之灵敏巧妙,一错身便避开了他这力逾千钧的一撞,还带住了他的肩头。不过,他也并不急,抬手,已缠住铁头那粗壮的手臂,侧腿便擦入铁头的腿后。
铁头也微讶,这呼奴儿的速度确实极快,施出的是匈奴最正宗的摔跤法,而刚才那一撞却又是揉合了中原的武学,他倒不敢小视,当然,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会败。
呼奴儿用力猛摔,但他却惊觉,铁头如一根深埋入地底的柱子,想将其摔过肩头,那几乎是蚂蚁撼大象。
一旁观看的匈奴勇士们先见呼奴儿攻势如此之猛,且一下子以过背摔之势定住了铁头,本以为这下铁头输定了,懂得摔跤的匈奴人自然明白这一摔的力量,便是左贤王也暗自叹息。
但当众人见到呼奴儿连用两次力,铁头仍纹丝不动时,才感到意外。
呼奴儿立刻知道不妙,正欲改招,但觉头顶一紧,铁头那蒲扇大手已重压其上。
“起!”铁头一声大喝,铁柱般的大腿横扫,身子下沉之时,呼奴儿的整个下盘连根拔起。
“呼……”众人讶呼之时,呼奴儿的身子已经被铁头如放纸鸢般扔了出去。
右贤王的脸色顿时变了,铁头这一手确实是漂亮之极,更显示了其无可抗拒的力量。
一切的经过简单、利落、惬意,像是陪小孩子玩耍一般。
“谁再来陪我玩一把?”铁头目光之中不无傲意地扫视着右贤王身后的众人。
在呼奴儿身子落地之时,周围的勇士们这才知道疯狂鼓掌!铁头的这一击,确实技惊四座。
左贤王也暗松了口气,形势逆转得太快了。此刻,他对萧六身边的人确实拥有了更多的信心。
“萧公子的手下果然神勇!”左贤王不失时机地加上一句。
“让我来领教一下这位自中原来的兄弟!”自右贤王身后再跳出一人。
小刀六看到此人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此人比铁头更高出半个头,尽管略瘦一些,但那股悍野之气却使其像是月下咆啸的凶狼。
“此人乃是乌桓国的第一高手拓拔金,因在国中犯事,才逃到匈奴!”耶律济阳略有些担心地提醒小刀六道。
小刀六不由得也有些担心,目光不由投向刘秀,想看看刘秀的意见,但见刘秀淡笑自若,像是根本没有在意,他稍感放心。
小刀六知道,铁头跟随刘秀多年,不断地接受调教,刘秀最清楚其实力,如果刘秀没意见,那自然是没事,这才对耶律济阳道:“丞相放心,不会有事的!”铁头望了一眼拓拔金,不由得笑了,道:“大块头叫什么名字?”拓拔金大怒,铁头这种语气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左贤王见过拓拔金工功夫,他自然对铁头有些担心,尽管铁头刚才的表现确实极好,但他却并不知道铁头究竟有多厉害。
“我叫拓拔金,你记好了!”拓拔金狠声道。
铁头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拓拔金,在看得拓拔金浑身不自在之时又突地大笑起来。
铁头这番大笑,只笑得一旁观看的人莫名其妙,但却笑得拓拔金恼羞成怒。
在倏然之间,拓拔金似乎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缺陷,铁头这莫名其妙的大笑让他感到一种极大的羞辱,他恨不得将铁头立刻撕成碎片。
铁头没有抢先出手,因为他知道拓拔金一定会受不了。他并不笨,这几年来追随刘秀南征北战,武功在战争的磨砺和刘秀的调教之下也是一日千里,再非昔日的铁头。
而战争的洗礼,使其心智更坚定,头脑也更为清醒。许多人,只要他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一个怎样的对手,是以他先激怒了拓拔金,再等待那雷霆一击。
拓拔金果然率先出手了,拳出隐挟风雷之声,地上的尘埃如被龙卷风刮走,直撞铁头。
铁头未动,身后篝火却爆起一团亮闪,在拳风之中似摇摇欲灭。
四下俱惊,这一拳之力确实足以让人心惊,却不知铁头何以不动。
“轰……”铁头出拳,以逸待劳,以最快的速度、最准的角度,与拓拔金的拳头撞在一起,两股狂野的拳劲卷起一阵旋风将空中凝聚的尘土再次撕裂。
铁头晃了晃,拓拔金却连退三步。
众人不由得再次欢呼,这种以硬碰硬的场面确实足以刺激每一个人的感观和视觉。
谁也没有料到铁头居然这么猛,竟选择以硬碰硬,根本就不作丝毫避让。
在匈奴国中,只有最强大最勇猛的人才能最受尊重,铁头本就是以勇武著称,直接而威霸,这是最合匈奴人胃口的,是以能换来一阵阵掌声。
左贤王和耶律济阳终于松了口气,耶律长空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亮彩。
“好!”铁头悠然向前跨出一步,喝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赞自己还是在赞拓拔金。
拓拔金刹住脚步之时,铁头已经跨上了两大步,瓮钟大的拳头毫无花巧地直奔拓拔金的面门。
拓拔金确实吃了一惊,尽管他的块头似比铁头还大,但铁头的神力几乎让他指骨发麻,那股气劲有若浪涛一般涌入体内,他根本就无法让自己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中止步,而当他尚未曾缓过气来时,铁头的拳头已到。
一向以神力为傲的拓拔金今日确实遇上了克星,这一拳,拓拔金不敢硬接,迅速闪身斜插向铁头的一侧。
“轰……”就在拓拔金斜插之时,铁头收拳、抬膝,以膝盖侧击,其速快得让拓拔金避无可避,只得双手猛挡。
铁头一膝之力较之拳劲更烈、更猛。
拓拔金竟被震得倒翻两个筋斗才踉跄落地。
铁头也退了一步,面上泛起一丝傲然的笑意。他的搏斗经验比拓拔金要丰富得多,这两年的戎马生涯,让他更懂得如何合理地运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如何以最直接的攻击方式发挥出更强的攻击力。
战争,只会使武功简化,更直接,更有效,更具杀伤力!因此,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与一个武林人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
铁头出自武林却来自沙场,因此,在他身上揉合了拓拔金所无法具备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