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5]
岳小玉道:“布前辈又怎样了?”
应伏道:“他和我一样,在梦中画舫逗留了整整一年。”
“一年!”岳小玉吃了一惊,道:“那岂不是每人要百多万两才够花用吗?”
应优道:“那倒不必,他花了八十五万两,而我省俭一些,只花了六十八万九千五百二
千二两。”
应伏说道:“怎会不值得?我的钱若不是完全花光了,也不会舍得离开那条画舫。”
常挂珠喟然一叹,说道:“真是一夜风流,抵得上穷苦人家一辈子所赚的银子了。”
应伏道:“人不风流枉少年,那又有什么不对?”
常挂珠道:“但应先生又怎会跟布北斗结怨的?”
应伏道:“谁说我跟布北斗有仇?”
常挂珠一怔,道:“若不是有仇,又何必约定日子决一死战?”
应伏道:“我早已说过,咱们这一场比武,只是志在引证一下武功,即使在比武之中任
何一方有所伤亡,那也只是天意而已。”
岳小玉注视着应伏道:“应先生说的话,似乎都是真话?”
应伏道:“当然不假,难道凭应某威名,还会在你这个黄口小儿面前乱吹法螺不成?”
岳小玉道:“这个自然是不会的。”但他心中却在寻思直:“两个胡胡混混的家伙胡乱
花钱,那是半点也不稀奇的,但一花就花了几十万两,这种事只怕有点吹牛吧!”
他这两句话当然不敢直说出来,而且事情是真是假,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之
极。
所以,他已决定绝不深究,毋须弄得打破沙锅问到底。
谁知道他虽不说,却有个人忽然冷冷笑道:“应大掌教,一别数载,想不到你吹牛的功
夫越来越是厉害了!”
接看,又听见另一人笑嘻嘻地说道:“应大掌教非但吹牛功夫大有长进,狂哭当歌的道
行更是一绝。”
应伏一听见这两个人的声音,脸色已经变了。
只见两个腰挂佩刀的汉子,身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这两人一穿青衣,一穿紫袍,前
者面上木无表情,身高最少七尺半以上。
而后者则笑容可掬,身材中等,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刚从地上捡到了几百两金子似的。
岳小玉眉头一皱,暗道:“怎么越来越热闹了?这两个又是何方神圣?”
应伏一见这两人出现,面上的神色就已变得很不好看,道:“两位怎么也来了?”
青衣汉子冷冷道:“你来得,咱们‘逍遥双刀’怎么来不得?”
常挂珠又是暗吃一惊,不禁失声道:“两位就是天目山千载悠悠馆的两位馆主么?”
紫袍汉子嘻嘻一笑,道:“不错,咱们就是号称千载悠悠、逍遥自在的逍遥双刀,我是
皇甫虚,他叫司马实,咱们无分彼此,也不分大小长幼,总之,他攻前,我就守后;他扑
右,我便冲左,正是双力逍遥,人便逍遥。”
应伏哼一声道:“说得逍遥,人却拘束迂腐,简直多余。”
司马实脸色更沉道:“应大掌教,你彷佛对咱们很不友善?”
应伏冷笑道:“是谁先来惹是生非?司马馆主应该心中有数吧?”
皇甫虚“喀”一声,道:“咱们并非存心向阁下挑衅,只不过想更正应大掌教刚才说的
话而已。”
应伏道:“有什么话,居然要劳烦两位馆主来加以更正?”
司马实道:“布北斗曾经在梦中画舫花了几十万两银子,那是事实,因为他那时候好像
有点神智失常了。”
皇甫虚接道:“而且,他的确有挥之不尽的财帛,就算他在画舫里耽上三几年,那也不
是什么困难的事。”
司马实道:“但应大掌教似乎没有这个能力,可以每晚花掉几千两的银子来风流快活
吧?”
皇甫虚道:“据我所知,应大掌教在梦中画舫,总共花了八万九千多两!”
岳小玉一楞,道:“这岂不是相差六十万两吗?”
皇甫虚哈哈一笑,道:“本来,在梦中画舫花掉八万多两银子,已算是相当阔绰的了,
但应大掌数偏偏还要吹吹牛,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所以才会给咱们抽看后腿而已。”
司马实道:“所以为人之道,还是老老实实,实话实说的好。”
应伏冷冷一笑道:“两位馆主,似乎存心要找应某的岔子!”
司马实道:“那可不是。”
皇甫虚道:“若要找你的岔子,咱们也不会等到如今。”
应伏道:“谁知道你们心里的是什么算盘!”
皇甫虚道:“老实说,咱们总算是亲戚,若真是闹翻了,大家的面上都并不怎么好看,
那又是何苦来哉?”
岳小玉笑问道:“你们是什么亲戚关系?”
皇甫虚道:“我的表妹夫,是应大掌教的外甥!”
岳小玉“噢”的一声,道:“这总算也是一场亲戚了,既然都是自己人,可犯不看苦口
苦脸的,倒不如团结在一块儿,为武林干点有益的事情来。”
司马实冷冷道:“你是不是要我去做个大侠?”
岳小玉道:“大侠不大侠,那是没有什么相干的,但总要把那些龟儿子打个落花流水,
人人拍掌称快,那已经是过瘾之极了。”
皇甫虚哈哈一笑道:“你嘴里倒说得轻松!但瞧你现在这副样子,似乎一点也不过
瘾。”
岳小玉道:“江湖中人,挨刀吃剑,那是家常便饭一般的小事,实在无足挂齿得很。”
司马实冷冷道:“你年纪轻轻,说话不知好歹,全无分寸,可知有罪?”
“有罪?”岳小玉不由怔住,道:“未知小子罪犯何条?”
司马实道:“你胡说八道,乱作主张,若有糊涂昏庸之辈在场,说不定真的会照你说的
话去做,嘿嘿,后果如何,实在不难想像,难道这还不是罪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