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细说当年 [4]
严慕飞道:“他要不是糊涂人,或者不是存心找碴儿的话,他该信!”
马腾虎道:“事实上他没信。”
严慕飞道:“那他不是不明事理,便是存心找碴儿了!”
马腾虎道:“你说是哪一样?”
严慕飞搏头说道:“难说,那要看是不就真有杀人做案那回事了!”
马腾虎一摇头,道:“我认为他们是存心找碴儿的!”
严慕飞道:“何以见得他们是存心找碴儿的呢?”
马腾虎摇头说道:“我说不上理由,总之我认为他是存心找碴儿来的!”
严慕飞笑了笑,转望马腾龙道:“老哥哥,你请说下去。”
马腾龙道:“那姓赵的表现出人意料之外的漂亮,在任何人看,一场流血拼斗都是在所难免的,而事实上……”
严慕飞微愕说道:“怎么,又没打起来?”
马腾龙道:“事实上的确没有动手,不但没有动手,甚至双方和气一团,连一句恶言都没有,那姓赵的还一再道歉!”
严慕飞道:“想必是那姓赵的玩的把戏?”
马腾虎插口说道:“你说着了,那姓赵的是个十足的阴狠小人!”
严慕飞道:“他怎么个阴狠法?”
马腾虎道:“你听大哥说下去。”
严慕飞望向马腾龙,马腾龙道:“当时我还认为姓赵的很明事理,是个难得的英雄人物,临走我送他到了大门口,他离去后,我还不住地夸赞他,哼!”
严慕飞笑道:“老哥哥恼恨有目如盲,被人耍了?”
马腾龙勉强笑了笑道:“本来是,兄弟,这就叫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姓赵的外-表客气,却内藏奸诈,到了上灯时分,华阴县的县太爷突然亲自统领华阴兵马跟衙门里的捕快汹汹而来,团团围住了马家大院!”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华阴县令,他要干什么?”
马腾虎突然冷哼说道:“官威慑人,官架子十足!”
严慕飞道:“充其量两榜出身的七品知县!”
马腾虎道:“七品知县也是官儿,他更是华阴百姓的父母官,一个官字压死人,那姓赵的狗种到华阴县衙击鼓告了一状,这位青天父母官便不问青红皂白,兴师出动,高坐雕鞍发官威,硬指马家窝藏匪类杀人犯……”
严慕飞扬眉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腾虎道:“不忍怎么办,跟县衙动武,抗拒官兵,那形同叛逆,罪加一等,姓赵的那狗种大概看准了这一点!”
严慕飞点头说道:“说得是,这是大明朝的皇律,可是,也不能平白无故,老实可欺地低头认罪呀!”
马腾虎道:“本来就是,低头认罪那来那么便宜的事?要不是大哥不许,我当时真要豁出去了,认罪不甘,打又不行,那只有一个办法了,舍弃偌大一座经营不易、多年心血灌注的马家大院跑吧!”
严慕飞道:“事实上也只有这一条路好走了。”
马腾虎突然拍了桌子,道:“说来能把人气死,你猜那姓赵的怎么着,那狗种带着他那廿名武术馆的高手在外围等着呢,好名义,助官兵拿贼!”
严慕飞笑道:“分明是要一网打尽。”
马腾虎道:“可不是吗?但哪有那么容易,到底马家兄弟五个,是一个没缺,一个没少地全出来了,只有那座马家大院搬不动!”
严慕飞笑了,笑了笑之后,他道:“老哥哥,如今我明白了,老哥哥可看得出,这种事非同寻常,内中大有蹊跷。”
马腾龙点头说道:“是的,老弟,我五个平素没得罪过谁,甚至根本不知道华阴这家武术馆的馆主是谁?”
严慕飞淡淡一笑,道:“偏偏马家当年又是辅佐过太祖打天下!”
马腾虎脸色一变,惊声说道:‘兄弟,你是说……”
严慕飞笑道:“推测而已,未敢下断,在没有查明之前,我不敢冤枉好人,行了,别说了,这件事我自会留意。”
转望马腾龙道:“老哥哥,我要向你打听一下卫涵英的行踪。”
马腾龙道:“兄弟,你是打算去找她?”
严慕飞道:“老哥哥,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找到她。”
马腾龙道:“不能在家里耽搁一宿?”
严慕飞道:“老哥哥,来日方长,这次我不打扰了。”
马腾龙一点头,道:“那好,兄弟,你肩负重任,我也不敢再留你,卫姑娘临走,曾向我打听去南阳的路,有可能她是往南阳去了。”
严慕飞道:“多谢老哥哥,我是说走就走,告辞了!”
站起来举手微拱,转身向外行去。
马腾龙、马腾虎兄弟俩忙跟了出去,马腾龙道:“兄弟,我可不敢肯定她是否真去南阳。”
严慕飞回身笑道:“老哥哥,有个地方总比没有好,反正我是得到处碰,又何在乎多碰一个地方!”
马腾龙道:“玉龙,多年不见,如今你来了,饭没吃一顿,甚至连酒也没喝一口。”
严慕飞笑道:“老虎,还跟我客气?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还怕我不好好吃你一顿吗?”
就这么笑着,兄弟俩送严慕飞送出了大门,马腾龙、马腾虎兄弟双双扬手笑道:“兄弟,我不远送了,你走好,也要保重!”
脸上虽带着笑,跟中早已有了泪光。
严慕飞心中一阵黯然,强笑答应刚要走,只见马五爷由远处飞奔而来,马腾龙忙道:
“二弟,迎上去看看,有什么事?”
马腾虎应声奔了过去,十丈外跟马老五会合,两个人低仍数语,然后一起奔了过来。
近前,严慕飞含笑说道:“老五,辛苦了。”
马老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马腾虎已然说道:“大哥,城里来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
马腾龙“哦!”地一声转望马老五,道:“老五,怎么回事?慢慢说。”
马老五道:‘穷家帮’毕竟消息灵通,辉县分舵的人虽全被制住了,城里的一举-动却仍难瞒过他们。季汉升告诉我的,我怕是华阴那些东西找了来,所以赶回来报个信儿!”
马腾龙双肩一扬,道:“这倒好,简直*人太甚,老五,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马老五道:“据季汉升说,有个年轻娘儿们跟一个老头儿,像是带头儿的,其余全是些身手不俗的汉子!”
严慕飞目中异采一闪,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马老五道:“他们包下了隆福客栈。”
严慕飞道:“隆福客栈在哪儿?”
马老五抬手一指道:“就在那边儿,离达儿不远。”
严慕飞沉吟了一下,抬眼说道:“老哥哥,你三位进去吧,让我在临走之前为老哥哥你做点事……”
马腾虎道:“那怎么行,你别耽搁,我们几个……”
“你们几个?”严慕飞笑了笑道:“假如来的是锦衣卫,你也要去碰碰他们?”
马腾虎一怔,脱口惊呼道:“锦衣卫!”
“是啊!”严慕飞笑道:“三位进去吧,全当没这回事儿,我走了!”
说完了话,他转身而去。
马腾龙抬手要叫,但只口齿启动了一下,并没有叫出声来,随即他垂下手轻喝说道:
“听兄弟的,咱们进去!”
于是,兄弟三个转身走了回来,还关上了门。
口口口
严慕飞步履洒脱地往前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折向了左,左边有条小胡同,胡同口站着个黑衣汉子,一见严慕飞走过来,他头一低,要转身。
严慕飞及时说道:“朋友,请等一等!”
黑衣汉子像没听见,转身走了,步履飞快。
严慕飞一笑跨大步,一大步移挪,两丈有余,到了黑衣汉子身后,他伸手拍上黑衣汉子肩头:“朋友,我叫你等一等!”
黑衣汉子做梦也想不到严慕飞转眼间已到了身后,吓得一抖嗦,往前便窜,可惜,他没能脱出严慕飞掌握。
他只有回过了身,两眼瞪着严慕飞道:“你朋友这是……”
严慕飞笑了笑道:“阁下居然叫我朋友,阁下贵姓?”
黑衣汉子道:“姓刘,怎么?”
严慕飞道:“那么麻烦刘朋友转知贵上一声,就说严慕飞是马家的朋友,不许任何人动马家一指,要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谁也拦不住,言尽于此,刘朋友可以走了。”
一松五指,拍了拍那黑衣汉子肩头。
黑衣汉子并没有马上离去,他望着严慕飞道:“朋友,你是……”
严慕飞含笑截口,道:“别问我,阁下可以问贵上去!”
黑衣控子道:“你朋友口中所指的贵上是……”
严慕飞道:“陆谳陆指挥使!”
黑衣汉子一惊低头,没听他再说,转身走出了胡同。
望着那背影,严慕飞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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