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计 [7]
这场盛会,既然没有主人,那么,这些赶来赴约的人,自然也就不是接到什么请柬,被邀请来的了!
不错,他们,这数百位当代掌门宗主,豪雄好汉,都是自己来的。
他们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一开眼界,看一场惊天动地,风云变色,鬼泣神颤,龙争虎斗的搏战!
在他们的心中,都认为身为武林中人,就应该参加这场盛会,亲眼看到这场搏战,方不愧是武林中人,也方不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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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头上,人数虽有数百之众,但,空气却显得非常的静寂,宁谧!
除了偶尔有人发出一两声轻咳,间或听到一两句极低极低的说话声外,任何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有。
有些本天生就一副粗嗓门,说话的声音如同雷鸣,也有些生性不甘寂寞,一刻也忍不住不说话,不说话,喉咙好像就会发痒的人此刻,在这座峰头上,竟似乎都变成了“哑巴”。
所有的人,都似乎不愿撕破这份沉寂,宁谧!
凄冷的月亮,洒在这些个武林高手的身上,洒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静静的站立着,脸上神情各异。
有的是一片肃穆平静,有的是焦急,有的在渴望,有的则是充满着期待之色………
时间在等待中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更次。
看月影,已是二更时分。
可是,众人心目中所期待的人,一个都还未来。
二更已过半。
修为功深的少林掌门,悟慧大师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
他本和丐帮帮主“侠胆仁心飞云掌”司马奇站在一起,此刻,他猛地皱了皱眉,目注司马奇低声问道:“司马帮主,他怎么到现在还未来?”
悟慧大师口中的“他”是谁?司马奇心中当然明白。
司马奇目光瞥视了静立五尺开外的“神风铁骑旅”首领兄妹和病、酒二丐一眼,微笑地摇摇头,低声答道:“据兄弟猜料,也许他早已经来了,现在可能混迹在众人群中,只是不到时候不愿现身露面而已。”
悟慧大师口刚张,还待再问什么时,司马奇忽然向他摇手含笑地低声又道:“大师别问我,对他,我知道的也极有限,问我,等于是白问。”
悟慧大师一听,知道司马奇说的可能是实话,纵然知道一些什么,既这么说了,问也是多余,他绝不会说什么的。
于是,他白眉又皱了皱,忍下了要问的话。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从初更等到二更已半,仍然未等到他们所想见的人影,所想看到的龙争虎斗的搏战。
因此,有人忍耐不住,沉不住气了。
因此,峰头上的沉寂空气终于撕破了,四周开始响起一片“嗡嗡”交谈嘈杂的声音。
所交谈的问题,当然不外都是……
为什么还没有来?……
“宇内双奇”是亲自来赴约,还是也收了传人,由其传人来践约?……
那老魔头的弟子又是个怎等样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老魔头调教出来的弟子,自然好不l定必也是个十分凶残、嗜杀、阴狠,歹毒的小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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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玉凤姑娘突然望着酒丐问道:“酒老前辈,照您的看法,今夜这场约战,双方都一定会到不?”
酒丐目注姑娘一笑,旋忽正容道:“姑娘,请更正称呼,我老化子说过已经不止一次了,你这‘老前辈’三字,我老化子实在当受不起。”
的确,连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但是,葛玉凤姑娘认为事关武林辈份,礼不可失,仍然尊敬地称呼他“酒老前辈”,没有依他的意思更正。
酒丐再次要姑娘更正称呼,姑娘不禁眨了眨明眸,道:“酒老前辈,按照武林辈份,您与家师是同辈,晚辈这样称呼您是应该的,也是祖师礼教,您为何……”
酒丐含笑截口道:“姑娘,那是你的想法,你的理由,可是我老化子也有我当受不起的理由。”
葛玉凤姑娘明眸微转了转,心念忽然一动,问道:“您的理由,可是为了天翔哥他?”
酒丐点首嘻嘻一笑道:“姑娘,你请想想,对他,我老化子只有尊敬听命的份儿,以姑娘你和他的关系,你这‘老前辈’的称呼,岂不要折煞了我老化子了么!”
葛玉凤姑娘算是明白了老化子的意思理由,但是,她仍有不明白的地方,芳心不由暗忖道:“他究竟是什么出身师承呢?连这酒老化子都对他如此尊敬……”
这是个疑问?这疑问,在她芳心底已经有几天了。
她暗忖中,秀眉轻蹙了蹙,明眸疑光,深注地望着酒老化子,问道:“他武林辈份很高,很高,是么?”
酒丐微微一笑道:“这问题,姑娘,你最好让他自己答复你,老化子可不敢随便乱说。”
他这么一说,葛玉凤姑娘自是不好再问,淡笑了笑,忽地转过话题,反问道:“你和他去拜访的那位朋友是什么人呢?”
酒丐摇摇头道:“他没有告诉老化子,老化子也不敢问。”
葛玉凤姑娘道:“你真的不知道?”
酒丐肃容道:“老化子没有说谎的必要。”
葛玉凤姑娘秀眉微皱了皱,似是自语地喃喃道:“他说一定赶来看热闹的,可是到现在却还没有,难道……”语声一顿,忽又目注酒丐问道:“你想他为何还没有赶来呢?”
酒丐道:“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住了。”
葛玉凤姑娘道:“可能是什么事情呢?”
酒丐道:“老化子这就不知道了。”
葛玉凤姑娘突然语出惊人地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酒丐不由一怔,“姑娘知道?”
葛玉凤姑娘淡淡地笑道:“你可是不相信?”
酒丐心中暗笑地忖道:“你这话,鬼才相信呢?”
他心里暗笑着,嘴里却在说道:“老化子不是不相信,而是……”
葛玉凤姑娘飞快地接道:“觉得奇怪,是不?”
酒丐点点头道:“老化子正是很觉奇怪。”
葛玉凤姑娘笑道:“我知道他什么事情也没有。”
酒丐眼珠儿一转,道:“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未来呢?”
葛玉凤姑娘道:“他已经来了。”
酒丐眼珠儿反转了转,道:“姑娘可是已经见着他了?他在哪里?”
葛玉凤姑娘道:“我虽然没有见着他,但,却敢断定他确实已经来了,此刻正在这座峰头上,混杂在人丛中。”
酒丐奇怪不解地望着姑娘道:“那他为何不和我们见面呢?”
葛玉凤姑娘道:“当然是为着躲避我们。”
酒丐眨着眼睛道:“这是为什么呢?”
葛玉凤姑娘道:“你真的不懂?”
酒丐摇摇头道:“姑娘,你语含玄妙,我老化子实在不懂。”
他是真不懂么?鬼话!
葛玉凤姑娘话锋倏的一转,道:“我还知道他说去拜访一位朋友的事情,根本就属于虚,那只是躲开我们的借口,托词!”
酒丐忽地嘻嘻一笑,道:“姑娘,我真不懂,也很奇怪你怎会突然有这种想法的!”
葛玉凤姑娘见老化子仍然在装傻,便轻声一笑,道:“这当然是综合很多的细节,多用脑筋想出来的呢!……”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深注,含蓄地笑了笑,接道:“你倒真会装傻得很呢!”
酒丐笑道:“姑娘,老化子并未装傻,事实上是老化子没有姑娘你想象的聪明。”
葛飞鹏此际突然接口道:“妹妹,对于你的想法,我心中又有了怀疑。”
葛玉凤姑娘道:“我的想法不合理?”
葛飞鹏摇头道:“不,相反的,认为你想的很合理。”
葛玉凤姑娘眨了眨明眸,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怀疑的?”
葛飞鹏笑道:“我说的这怀疑,也正是你心里的怀疑!”
葛玉凤姑娘眼睛一亮,道:“哥哥,那么你也想到他可能是……”
她话未说完,突然,一声长啸裂空——
啸声中,清冷的月辉下,一条人影身形如电,迅速绝伦地直朝峰顶上射来。
来人好快的身法,啸声起时,他尚还在峰下距离三百多丈地方,但,啸声落时,他已经登上了峰头。
那,竟是个一身黑衣,整个头脸都用黑布包蒙着,只露着一双精芒四射,光如冷电霜刃,慑人生寒的眼睛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