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板荡见英豪 [3]
“岳兄,你邀来助拳的人,到底是何来路?”飞霜一面走一面问。
“目前恕我守密,以后再告诉你。”
进入三叠在,这座只有数户人家的小庄像是废墟,大白天甚少人踪,家家闭户;街上连鸡犬也不多见,秋收冬藏,冬天到了,人畜都藏起来啦?
岳琳心中怦怦跳,有点发虚,看看到了村口,有首一间草屋木门悄然而开,出来了三名村夫。两名村夫举步向街心走,一名村夫傍门而立,冷然注视来人。
两名村夫在街心止步,转身相迎,恰好挡住了岳琳的去路,左首村夫呵呵笑道:“岳二爷么?你好,出村?”
岳琳颔首为礼,笑道:“是薛兄当值么?兄弟送一位弟兄至池州送信。
“咦!怎么不走大路?”
“避免暴露行藏嘛!”
大汉不客气地伸手拉起飞霜的遮阳笠,脸上涌现诧异的神色。飞霜人生的美,穿上村夫装更显得不伦不类,一眼便可看出她是女人。
“咦!是姑娘。岳兄,这位姑娘在下陌生得紧,她的芳名是……”
“她是在下的好友,姓洪,今早来的。”
“哦!洪姑娘准备……”
“到府城等候另一批赶来的人。”岳琳抢着接口。
薛兄闪在一旁,笑道:“打扰打扰,这时到府城,时候不早,要赶两步哩!洪姑娘好走。”
岳琳心中一宽,向姑娘说:“你走吧,我不送你了,小心保重,再见。”
“再见。’飞霜木然地说,她对岳琳可说完全失望,但对他这次保全她的心意不由不感激于心。
不等她举步,倚在门房的大汉突然向前走来,并叫道:“且慢,刚才村中有话传来,说是来了一位姓云的姑娘,行踪可疑,要咱们当心些。
这位姑娘在下似乎有点面善,如果是姓云……晤!请岳兄至屋中稍候。’岳琳心向下沉,硬着头皮说:“黄兄,洪姑娘要赶路呢。”
“岳兄,对不起,此事兄弟责任所在,不得不慎重从事。”
岳琳脸色一沉,不悦地叫:“黄兄,你们管不着岳某的事,你说,咱们这次到底谁是主事的人?”
黄兄阴阴一笑不在乎地说:“当然,岳兄是主事的人,但事关双方的安全,便由不得岳兄作主了。”
岳琳气往上冲,沉下脸说:“既然是岳某主事,岳某却不能任意派人走动,岂非笑话?
真是岂有此理!洪姑娘,你走。”
黄兄也变了脸,冷笑道:“不行,岳兄必须等候,等在下传出口信,等回音传到再说。”
“阁下是有意刁难么?”
“不是刁难,而是在下职责所在。”
“你要坚持阻拦?”
“你要坚持硬闯?”’“不错。”
“在下却不信。”黄兄阴森森地说。
岳琳一咬牙,向姑娘挥手愤然叫:“你走,看谁敢阻拦。”
黄兄与薛兄迎面拦住,另一大汉发出一声警啸。
飞霜拔剑出鞘,一声娇叱,挥剑便闯。
黄兄冷笑一声,退后两步,探囊取出一具尺二长的径寸红色喷筒,喝道:“谁敢撒野,我火星君黄文福要他顷刻变成烤猪。”
飞霜大吃一惊,不敢再闯。江湖上有两个擅长火器的黑道凶枭,名震江湖,其一叫火灵官,善用飞毒火。另一人便是这位火星君,他的雷火筒可喷出炽热的火流,远及三丈外,一喷之下威力笼罩,皮焦肉烂,不死不休。
火灵官的飞磷毒火焰并不猛烈,但火毒可怕,而且使用莲蓬形喷管,迎风飞洒漫天彻地,连续喷射绵绵不绝,歹毒绝伦。火星君的雷火筒威力奇猛,声音可怖,火流猛烈,但一发即止,不能连续使用,随身只能带三具,遇敌只能使用三次。喷管制造不易,装药液也极为困难。因此他不常使用,珍逾性命;所以他的名号,反没有火灵官响亮,如非性命交关的生死关头,他舍不得使用他的雷火筒。
两个玩火的凶枭,江湖朋友畏如蛇蝎,相戒回避不敢招惹他们,谁也不敢和这些无可抗拒的火器开玩笑玩命。飞霜一听这人就是火星君,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街道窄小,闪避困难,她这血肉之躯,可禁不起雷火筒雷霆一击,乖乖地止步。
岳琳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抖出珍逾性命的雷火筒示威,大出意料之外,脸色大变,色厉内茬地问:“你敢用雷火筒对付我?”
“必要时,在下会使用的。”火星君狞笑着说。
“你不考虑后果?”
“在下重责在身,后果将由你负责。”
“我不信你敢胆大妄为?”
“不信你可以试试。”火星君一手扣住拉环阴森森地说。
这时,十余名大汉已把住了村口,拉上了栅门,远处戒备,刀剑出鞘如临大敌。
岳琳一咬牙,沉声道:“好,我会找贵庄主讨公道的。’说完,招手示意飞霜退回,扭头便走。
火星君不敢做得过火,不再拦,派两个人在后面五六丈跟踪,直跟至渡头。
对面渡头出现了不少人,大概已接到警讯了,岳琳想绕道走,已经毫无机会了。
沿途无人拦阻,只有不少人在路旁不住向飞霜打量。
接近村口,村前路两侧站满了人,路左是多臂熊与三十余名高手,路右是两僧两道萧老人一群男女白道名宿。双方皆用诧异的目光,迎现两人转回。
蓦地,黑道群豪中有人叫:“是天都老人云老匹夫的孙女,四位武林女杰后起之秀的飞霜。”
岳琳只感到。已向下沉,脚下发虚。
多臂熊呵呵笑,迎上说:“岳老弟,难怪你的举动不寻常,在下正感到奇怪,老弟为何亲自送信差外出呢,原来所送的人是云姑娘。”
“在下不能将人送走吗?”岳琳硬着头皮间。
“不是不能,但送走云姑娘便不够意思了,你知道在下的人该会如何的想法?当然,云姑娘曾经随老弟在山东行道,你们的交情尽人皆知,送走,在情在理无可厚非,但以今天的形势来说,老弟似乎对不起在下了。”
萧老人举步而出,冷冷地说:“丘兄,阁下的语气饱含责难,不是有点强词夺理、反客为主么?”
多臂熊神色泰然,仍然笑吟吟地说:“萧兄谓勿误会,兄弟所说皆是实情。目下艾文慈纠合了玉龙那一批匹夫赶来救人,昨天他们已赶到九江,先走的人可能已到了池州附近。眼看双方行将接触,而敝长上还得三两天工夫方能完全复原,即将大举,生死存亡关头已到,咱们势将不择任何手段,不放过任何制胜的好机,方可将他们置之死地。你想想看,云姑娘这一走,谁敢保证她不向她祖父天都老人透露口风?她再愚蠢,再无情寡意,或者她恋奸情变,甘心嫁给岳老弟嫁鸡随鸡,也免不了多多少少透露一些口风,她总不能眼看自己白发苍苍,爱她疼她的老爷爷枉死横尸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