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华洞内遇险情 [3]
甘乃常一愕,慢吞吞地道:“她的徒弟?也许是?但江湖上没有传说她有门人。”
三人谈论一阵,两姐妹各自离去。
甘妮卿回到香闺,朝绣榻上一看,心头顿涌起那个坚毅倔强的公羊见阴影来,她叹了口气,心灵上仿佛失去了个什么!
随后,她又想起怀中那一份地图来。
地图上所指“五华古洞”,定必是个藏宝之处,从昨夜十面观音的语气听来,她寻找公羊见分明同这份地图有关。
如果十面观音同这份地图有关,那她是处于极危险之境了,这魔头一得知,她的一命那能活得成?
既然这地图落在她手中,也只好暂将危险丢开,决定夜晚偷偷的依图前去踩探一番,再作计较。
说不定那“五华古洞”所藏的是天下稀罕之宝,或是武功秘笈一类之物,这样冒着生命危险也是值得。
意念一定,不再去多想,登上绣榻拥被而眠。因奔腾了一夜,一闭眼便鼾入睡乡。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在她入睡时,青黄女神可暗暗窜来踩探数次。
青黄女神因见甘妮卿同父亲谈话时,神情有点恍惚,她以为甘妮卿失去了公羊见,又对师哥古田惦念起来。
因为她已下定决心,要将师哥夺到手中,不令甘妮卿同古田结合一起,所以她对甘妮卿行动十分留意。
甘妮卿一觉醒来,吃了点东西,将门窗紧闭,在窗下取出地图又仔细的看了一阵,将路线记熟。
转眼到了二更。
甘妮卿将地图装在黄绫封套内揣在怀里,结束停当,背上长剑,窜出庄外,向后山峰飞驰而去。
由山庄到后山峰,这一条路径她极其熟习,用不着去细加察看。
翻过后山峰,依照地图的指示,应从一条羊肠小径往下窜,沿着山麓向东迂回过去,到达山峰之下一个谷底,“五华古洞”便在那里。
那个深谷,是人迹罕到之地,甘妮卿虽然居于山峰之前,相近咫尺,可从未来过那个深谷。
甘妮卿拿出地图对照了一下,这才循着小道窜下山峰。
在她窜下山峰,正待依着山麓向东转过去,忽听得立身之处左边,微微有呻吟之声发出来。
她一愕的停身不动侧耳听去,那呻吟之声继续发出,似离身边不远。
那呻吟之声,是一个人发出。她又惊又愕,拔腿向那发声之处奔去。
走不数步,发现一座崖石之下,有个洞口,呻吟之声,即从那崖洞内发出。
在这深山野壑绝无人迹的地方,居然有人,这不能不引起甘妮卿的注意。她愕一愕,便朝崖洞内奔去。与其说这是个崖洞,勿宁说是个崖穴来得恰当,因为里面并不像一个洞的形状,而是崖石嵯峨的形成一个崖穴,大小仅能容人。
在她刚进入穴口,蓦地那呻吟之声,变成低吼,听在她两耳里,心头一动!脚步加快的顺着交错的崖石转了过去!
甘妮卿功力不弱,眼力也不平凡,黑夜之间,丈远内却能视物。
在她一转身过去,定眼朝那低吼之人看去,可不正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那人是谁?那是被甘妮卿偷在香闺失去那个坚毅倔强的公羊见。
她这一发现,又是惊喜!又是诧异!
这个公羊见,怎会在此地哩?
公羊见是蜷曲在崖石的一角,全身伤痕累累,紧闭着双眼低吼着。
他仍是穿着一条血迹斑斑的蓝布短裤,上身虽然仍是赤裸着,可有一件女人所穿的青衫盖在身上。大概因他翻身转折,那袭女人青衫只是盖着半边身体。
公羊见似乎进入昏迷状态,人已是不清醒。
甘妮卿蹲下身子,伸也玉掌在他头额上一摸,热如火烫,原来他是发着高烧!
甘妮卿玉掌随着向他身躯上抚摸去,身躯上亦是炙热得烫手,那一条一条的伤痕,上面不知涂着什么药物,已然结了疤。
她一抬眼,得见公羊见身旁有两个破瓦罐。一是装着清水,一是装着像浆糊一样的黄色药末。
她赶紧拿取装着清水的瓦罐,抬起公羊见的下颌,将瓦罐凑到嘴边。
公羊见人虽迷糊,心里可明白,瓦罐一触到他嘴唇,低吼一声,喉头咕噜地连连轻吼,接着没命似地一口气,便将那一瓦罐清水吸干。
饮完清水,人仍然没有清醒,只是不再发出吼声了。
甘妮卿又拿起黄色-药罐,知道公羊见身上的药物,是这瓦罐内暗黄色药浆涂抹的。
她很耐心的立将黄药涂在他那伤痕上面。
一面涂抹,一面不断地怨恨伯父甘乃常心肠太过狠毒,竟然将这少年打成这个样子。
她奇怪她伯父平时为人,虽然性情急躁一点,对人可从没有如此狠毒过,残山山庄上上下下的人,对他知之甚稔,谁都知道他是个面恶心善之人。
若从他对付公羊见的手段看来,难道果如十面观音所指责,他是个故装性情急躁,以善面来掩饰恶心吗?
这时,公羊见已呼呼大睡,她轻抚着这个坚毅倔强少年乱发,及结实的身躯,手指每触到那一条条的伤痕,心头便涌起无限地怜悯,与爱意!
她确被这个坚毅倔强的性格少年所倾倒、心醉!虽然这少年生得并不好看,可说还有点丑陋之态,可是他却具有一种潜力,含有新鲜刺激,撩人情思的力量!令她去寻找宝物的事也忘诸脑后了!
她正对着公羊见一面怜悯一面喜爱的欣赏时,蓦地听得崖穴外有脚步之声传来。
她一惊的抬眼向四周一打量,见公羊见蜷伏着的崖石后,有个隙缝,她没有多余时间去考虑,一闪身便藏在那崖石后隙缝里。
身形刚藏好,来人已进入崖穴内。
甘妮卿虽听得来人已进入崖穴,因为身前有那一座石挡着,只听得脚步声,不能得见其人。
这时,她一颗芳心乱杂得紧,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她可断定那人定是将公羊见救出来的那个人无疑。
如果是救公羊见的那个人,当然不会加害公羊见,这一点,她大可放心了!
她屏息定气,不敢稍有大意,深恐怕被来人发觉行踪。
那人,似乎已走到公羊见身边,半晌,听得那人轻轻叫唤了两声:“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