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逞心机 [8]
“扑!”这回是真正的声音,一撮羽毛钉在对面土壁。
浪了三郎目光-绕,倏然省悟。坑道中有看不见的暗道.就在土壁里,因为他锐利视力发现了壁间小孔,吹箭就是从小孔里射出来的。
再审视,小孔不止一个,每隔-丈有一个拳头大的小孔。
在这种地方设计这等玩意,显然是处心积虑。
笑了笑,他抓起土块一路塞过去,塞了五孔,现在,五丈之内是安全地带了,他判断暗沿的土壁定然不厚,否则便会影响里面人的视力。
于是,他背抵对面土壁,立掌、运功,以十成功力推出。
“轰!”地-声,土块崩落,果然是中空的洞道。
他钻了进来.耳朵贴上洞道地面。“咚!咚!”的快速踏地声传入耳鼓,但已经很远,里面的人正在逃离。
略作思索,他顺穴道奔去。
天已大亮,那些特凿的吹箭变成了光源,穴内并不黑,一路畅行无阻,约莫十余丈远近,天光大盛,已到了出口,口外不用说又是土切的谷道,视力所及,还是不见人影,想了想,他飞身登上断层顶端。
这鬼地方他从没来过,-切都陌生,放眼四望,这片称作“赤山岩”的黄土小山林绵延约半里,赤裸裸寸草不生,并非土不生物,而是积年累月地风蚀雨刷,留不住任何可生长的东西,重重叠叠的黄土坯块零乱排去,人入其间等于进了迷宫,如果有人掘穴而匿,还真不容易挖出来。
他索性坐了下去。
天边已幻出绚丽的朝霞。
他在想-一
石大公子当然是被禁藏在这些土片中,如何找?该不该找?
有理由救人么?这是问题的关键。
想了又想,他觉得该救人,即使是一个死刑犯,在没依国法处决之前,生了病还是-样要为他治疗。
心意已决,但如何行动呢?盲目胡搜么?
突然地,他发现不远处的-条谷道中有人影在移动,没经任何思索,他起身施展看家本领,象巨鸟般飞扑而下。
“站住!”
他俯冲飘落在那人身后。
那人回转身,是个大络腮胡的汉子。
“你……是谁?”
“嘿!本人是鼎鼎大名的‘天理人道流’开山祖师浪子三郎,听说过没有?”
浪子三郎本性难移。
“哈!原来你就是在本堡传位大典上搅局的小叫化,你怎么会搅到这里来?”
大胡子似乎已安下心来。
浪子三郎倒是呆了一呆。
“你是石家堡的人?”
“我……”大胡子一下子说溜了嘴,答不上话来。
“你怎么啦?说呀!”
“老子要宰了你!”
大胡子亮了剑。
“且慢!”浪子三郎好整以暇:“你要宰我还差十万八千里,咱们先把话说清楚,石家堡的人参与绑架主人,这叫大逆不道,八成你是吃里扒外的奸细,你叫什么名字,主使你的是什么货色,说出来听听看。
大胡子冷哼一声,振腕,长剑挟丝丝破风之声迅厉无比地刺去,势如灵蛇出洞,论剑术较之王强又哟了许多。
浪子三郎歪身避过。
大胡子再出击,不是一剑,而是绵密凌狠的招式,象暴雨骤降,大狂涛怒卷,把浪子三郎整个人罩盖其中了。
浪子三郎成了戏波逐浪的游钽,环滚陷现,看来还十分自得。
大胡子攻势更紧,招招辛,式式辣.似乎存心把浪子三郎搅碎,但他无论变幻何等招式,都沾不到浪子三郎的秀角他每-招中都留一虚隙供对方利用,愈打他愈是心寒,因为他发觉双方功力有极大的差距,而且对方尚未反击,但他却又无法收手,他知道只要一懈,致命的反击便踵而至,他只有拼命出剑。
浪子三郎十分优游,从容已极。
大胡子已经发急,这是剑手的大忌,一急便会心浮气躁,不但功力大打折扣,出剑的章法也跟着紊乱。
持续了半盏势茶时间?大胡子已气喘汗现,招式凌乱,气势大减,至多再半盏茶时间,他非元伤倒地不可。
浪子三郎的用意正是不出手而把对方累倒,功力是不能抛下的,所以他现在等于是练功活动筋骨,象这种对手,他实在不屑对招。
逐渐,大胡子已呈不支,身形随着招式乱晃。
终于,大胡子自动收剑,以剑拄地支持住身体不倒,狂喘如牛,口中白沫已沾连胡须,眼皮子也告下垂。
“没意思,不好玩!”浪子三郎抹了抹手掌:“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话了吧?”
大胡子眼皮撩了-下.只顾喘息没开口。
“看样子你想吃土?”浪子三郎又说了-句。
大胡子仍不开口。
“这黄土填满了肚子.绝对拉不出来,最后是活活胀死,这才叫好玩。”浪子三郎随手在地上抓起了-大块土。
大胡子两眼突然瞪大。
就在此刻,谷道两端人影出现,不下二十人之多。
浪子三郎心念疾转,耗下去白费气力不划算,自己的目的是逮个活口究明真相,救不救人尚在考虑之中,对方能用吹箭,说不定还有别的歹毒玩意,还是先带人离开为上,心念之中,食中二指隔空一弹,大胡子栽了下去。
一阵呐喊,两端的来人加速奔近。
浪子三郎左右-望,抄起体型几乎比他大了一倍的大胡子腾空而起。惊人,震世骇俗的功力。
人涌到,浪子三郎已挟人登上了土谷壁顶。
来人全仰头上望,惊呆了。
浪子三郎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