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探秘遇险 略现端倪 [3]
其中一个低声对湘琴说道:“易姑娘不要慌,咱们是康少侠的朋友,特来相助的。”
另一个接道:“这丑鬼是什么人?姑娘请告诉咱们,自有咱们对付他,不劳姑娘亲自动手。”
湘琴大喜道:“你们真是康大哥的朋友么?那太好了,这家伙正在吹大气,说要把我带走,又说要杀我呢!”
两人扣了,同中一震,其中一个向同伴挥挥手,沉声道:“老九,你保护易姑娘,让我先试试这家伙有多少斤两。”话落,猛地向前踏出一大步,左手剑诀微领眼神,右腕疾送,长剑一式“白蛇吐信”,暴点而出。
那蓝衣少年负手屹立,神态一派冷傲,对那飞刺来的长剑,连正眼也没有扫过一瞥,就像那刺来的不是锋利的剑尖,只不过一根草梗而已。
出手劲装大汉睹状暗惊,心知对方越沉着,越不易对付,剑式才使出一半,忙不迭一顿手腕,便想撤招。
谁知就在他心念甫动的刹那,突闻那蓝衣少年冷然喝道:“撒手!”
喝声中,只觉暗影一闪,剑身已被蓝衣少年探手一把握住。
那蓝衣少年用赤裸裸的手掌握住剑锋,就好像握着一截木棍,微一振腕,“锋”地一声脆响,长剑竟然被硬生生折为两段。
劲装大汉骇然倒退了三四步,一声惊呼尚未出口,蓝衣少年顺势一抖手,半截断剑已插进了他的胸口……
老九看得心胆俱裂,一面挥剑阻敌,一面急叫道:“易姑娘,快走。”
湘琴目观那蓝衣少年赤手夺剑杀人,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情知不能再逞强了,慌忙转身便跑。
刚奔出十余步,身后传来一声刺耳惨呼,显然,那“老九”也遭了毒手……
湘琴连头也不敢回,顾不得林中崎岖,更顾不得树枝交错,扯散了头发,挂碎了衣衫……急急穿林而逃,只择那林叶深密处,踉跄狂奔。
正仓惶奔逃间,突然发现林子里系着两匹马……啊!可不就是自己和康大哥的坐骑么?被谁藏到这儿来了?’湘琴喜出望外,急忙解开马疆,飞身崦上,用力加了两鞭,伏鞍催马向林外冲去。
那马儿负痛,发蹄猛冲,不片刻,便透林而出。
林中寂然如死,不闻追赶之声,湘琴只说已经平安脱险了,刚松得一口气,突觉马匹扬蹄嘶鸣,奔跑顿止。
扭头回顾,却见那张布满疤痕的丑脸,正怒目瞪视着她…
湘琴如见鬼脸,惊呼了一声,没等那蓝衣少年动手,自己便从马背上晕倒摔了下来。
蓝衣少年将她横放鞍前,翻身上马,一抖马疆,缓缓向南而去……口口口口雨,渐渐停了,浮云散去,透出了惨淡的月光。
夜雨初歇,园中又起嗽嗽虫鸣,草木林梢,凝水如珠,雨后气息,显得份外清新,在宁静的夜色中,更播着无限生机情趣。
然而,在这恬静幽美的景色下,却隐藏着四颗激动不安的心……那就是康浩、黄石生和两名假扮秦金二老的弟兄。
他们冒雨潜入后花园,一直躲藏在距离茅屋十丈外,目不转睛注视着屋中动静,可是,奇怪得很,茅屋门窗大开,灯光雪亮,却始终没有看见欧阳佩如的人影出现。
如此雨夜,她为什么还没有安歇?既然亮着灯光,为什么不见人影?如果她在屋中,怎会毫无动静?如果不在屋中,为什么又遍燃着灯光呢?
这种诡异的情形,令人猜不透其中原因,黄石生虽然满腹智谋,也被眼前怪异现象弄糊涂了,只得耐心守候在暗处,不敢贸然现出身。
雨停不久,康浩忽有所见,用手轻轻碰了黄石生一下,低声道:“四叔请注意茅屋后面那座峭壁……”
黄石生急忙凝目望去,果见一条白色人影,在峭壁顶端闪了闪,突然似星丸飞坠,循壁而下。
影歇,但见欧阳佩如浑身白及,外罩一件雪白斗篷,背插长剑,正由峭壁上匆匆返回后园。
黄石生心中一动,哑声道:“幸亏咱们已经早一步离开了,她一定是发现咱们会在后山扎营,特意冒雨赶去查看的。”
康浩道:“扎营的山谷距离尚远,未必会被她发觉,我想,她一定是看见我遗留在石壁缝内那几支树桩了,要不然,就是业已发现那蓝衣人的踪迹。”
黄石生点头道:“这三种情况都有可能,由此看来,她不仅武功很高,心思也很慎密,等一会见面的时候,倒要特别当心些才行。”
康浩道:“四叔,咱们还是走吧,别被她盾出破绽,不好脱身。”
黄石生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来了,岂能半途而废,贤侄多多留意园门和那座峭壁,如果没有意外发现,就不必露面,一切自有愚叔应付。”接着又向两名假扮秦金二老的大汉吩咐道:“你们只远远跟随,不可开口,更不可站在太明亮的地方,若有变故,便用连变和天火霹雳袋掩护退却……”
这时候,欧阳佩如已经返回茅屋中,但她并没有熄灯安歇,只在佛堂中停留片刻,取了一只藤篮,又匆匆离开茅屋,直向水潭边走去。
黄石生咳一声,举步迎了过去,扬声叫道:“佩如……”
欧阳佩如闻声一惊,猛抬头,急忙倒退两三步,骇然道:
“啊!是你?”语声中充满了惊异,同时将手中藤蓝飞快的藏到身后,似乎有些举止失措的模样。
黄石生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是我回来了,如此深夜,佩如,你还没有安歇?”
欧阳佩如又退了一步,冷漠的问道:“你到园里来干什么?”
黄石生道:“我刚刚回堡,特来看望你……怎么?你有事要出去吗?”
欧阳佩如一缩身子,道:“没有……没有什么事,我只是心里烦闷,睡不着,想去园子里走走……”
黄石生见她言语支语,神色颇显慌张,心中不禁暗暗诧异,表面上却故作关切的试探道:“佩如,你休养了这许多年,心境还不能平静么?”
欧阳佩如仿佛对这句话大感不悦,佛然变色道:“笑话,我心地光明磊落,仰无愧于天,俯无作于地,既未玷辱你们易府声誉,更未败坏咱们梅谷家风,倒要请教,我有什么不能平静的心事?”
黄石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圜说道:“佩如,你别误会,我是指你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