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佛前盟誓语 义结金兰好 [2]
吉士文暗喜江元对自己不怀疑,当下装着很同情的叹口气道:“唉!花婆一生行侠仗义,可是就吃了脾气太怪的亏!”
江元不愿听任何人批评他的师父,当下打断吉士文的话道:“好了,这件事不谈了!”
吉士文停口,又问道:“你与百里彤可是旧交么?”
江元摇头道:“数面之缘……啊,我忘了问老先生大名!”
吉士文含笑道:“我叫吉士文,小女文瑶你是认识的了?”
江元点点头:“才认识不久。”
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谈,开始沉默下来。
吉士文本想再问些寻仇的事,可是江元已经说过不谈此事,故未提出,因为江元喜怒无定,怕他出言不逊,自己太没趣。
静坐了一阵,江元突然站起身前:“深夜打扰,真是过意不去,现在老先生请便吧。”
吉士文本有事要办,闻言站起道:“好的,我走了!”
于是他转身而去,江元在后相送,竹楼传出了“吱呀——吱呀——”的脚步声音。
江元一直把他送下了楼,拱手道:“老先生慢行,我不送了!”
吉士文连忙回头笑笑道:“请留步,请留步!”
说着他又往回走了一步,很关切的对骆江元道:“关于花婆婆的事,我父女一定尽力……”
他话未讲完,江元面色突然大变,月光之下显得甚为恐怖。
吉士文不禁停了下来,他有些害怕。
他仿佛在江元身上,看到了花婆的影子!
他心中掠过一个念头:这小子一定要除掉!
江元闪了一下光亮的眼睛,沉声道:“我的事我自会料理,不必费心了!”
说罢拂袖而去。
第二天清晨。
江元在房中独坐,突听一阵竹梯响声,知道有人来了。
接着便听见有人叩门,说道:“骆兄在房内么?”
江元听出竟是百里彤的声音,连忙答道:“在!在!百里兄请进!”
房门开处,百里彤含笑而立。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衣,头上戴着白缎的雅士帽,英俊潇洒,清逸无比。
江元赶上一步笑道:“百里兄何时回来的?”
他心中却不禁想道:这百里彤果是一表人材!
从相识到现在,江元一直对百里彤的印象很好。
他回忆初次的相识,自己撞倒了百里彤,未说一句歉意的话,然而百里彤却推诚相见,并且把汗血宝马借了给自己。
百里彤爽朗的笑了两声,说道:“是昨天深夜赶回来的,所幸你还在,不然,这次宴会就太丢人了!”
江元听他言中似有别意,不禁问道:“怎么?这次聚会不是很好么?”
百里彤苦笑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双手一摊,说道:“完了!都走了!”
江元好不奇怪,问道:“怎么?他们都走了?”
百里彤点头说道:“想不到我的一番诚意,倒把他们得罪了!”
江元越发不解,说道:“百里兄,你这话就叫我不懂了!”
百里彤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不称心的事不必谈了,骆兄随我回房一谈如何?”
江元见他不肯深说,也就不再追问下去,闻言点头道:“好的!”
当下二人同时起身,下楼而去。
江元见他今天一副书生打扮,所着衣物均是极上之品,不禁笑道:“百里兄如此打扮,倒真像个秀才呢!”
百里彤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叫你见笑了……我也不喜欢穿这种衣服,不过家父规定,在家要作文人打扮,不得不从命罢了!”
江元听他还有父亲,不禁说道:“老伯父何以不得见呢?”
百里彤笑道:“他老人家忙得很,这阵子多半又到北京去了!”
二人谈笑之间,已来到一排雅房,百里彤停住了脚步,笑道:“我就住在这里,请进吧!”
江元打量之下,心中好不奇怪,忖道:“这座大院有如王府,精舍极多,何以他竟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原来这一排,只是三间用茅草搭成的小屋,与马房差不多。
江元心中奇怪,可是面上不露出来,随着百里彤入了房。房中的设备也很简陋,简直不合百里彤的身分。
二人坐定之后,百里彤将帽子取下,笑道:“家父规定极严,入房才可脱帽呢!”
江元正在猜度他的身世,闻言井未答言。
百里彤除帽之后,很恳切地说道:“我这次请各位来到舍下,实在是存心结纳,并有一件事相求……料不到冷古各位不见谅,叫我好不寒心,所幸骆兄尚不见弃,小弟在此有一要求,不知骆兄可肯答应?”
江元心中阵阵狐疑,他既不知百里彤为何要请这么多的人来,又不知他为何竟把冷古等人都得罪了。
江元沉吟了一下,说道:“百里兄有话请讲,只要我能力所及,绝不推辞。”
百里彤闻言甚是高兴,笑道:“我有意与骆兄结为金兰之交,不知可高攀得上么?”
江元闻言心中一动,略一沉吟,说道:“这……百里兄,不嫌太匆忙了么?”
江元一向孤独,朋友极少,虽然他内心渴望能够得到友情的温暖,可是当友谊来时,他又感到有些突然,而不敢接受了!
百里彤面上微微一红,说道:“骆兄之言,似乎对小弟还有疑念!”
江元忙接道:“绝无此意!”
百里彤笑道:“这也难怪,我想骆兄对小弟的身世,一定非常怀疑;只是小弟实在有难言之隐,暂时无法奉告……不过小弟与骆兄相交,实在是一片诚心,绝无欺诈之意!”
百里彤话未讲完,江元已连连摇手道:“啊!百里兄太多疑了。小弟本意恐百里兄对小弟了解不深,一番错爱,岂不辜负了你的美意?”
百里彤这才转忧为喜道:“骆兄此言不是太客套了吗?”
江元沉吟一下,说道:“并非我客套,江湖上都称我怪人!”
他的话尚未说完,百里彤已笑道:“江湖传言,理他作甚?我却独爱你的脾气呢!”
江元也笑道:“我实在是喜怒无常,只怕与人相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