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棋高一着 [2]
“我没有疯,马老,疯的是你!”马白水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抖索索的道:
“你……你……你竟……懦弱畏怯至此……简直是卑颜示敌……不知羞耻……丢你金家的脸……”金薇的面色铁青,小巧的鼻翅儿也在急剧-合,好一阵子,她才勉强压制住心头的激怒与火焰,生硬的道:
“马老,‘霸王例’的药效是有时限的,达了时限,不要解药他也可以渐次恢复。而月,我们不拿出解药,姓君的与他这位师叔会用方法逼我们拿出,他们的方法必定不会比我们所用的差,那时,马老,是你受得住还是我受得住?到了熬不住的当儿拿出来,还不如趁现在交出为妙。在临死之前,再白白遭上一场活罪,马老,这种傻事,也只有你这种疯子才会去做!”
马白水呆了呆,不再吭声,猛力垂下头去,气得全身簌簌直抖。但是,金薇的一番话却是事实,这位“灰巾帮”的瓢把子,也只好想通了……
君惟明用舌尖舐舐上唇,颔首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金姑娘,你算称得上了。你使我少受点折磨,我忘不了。过些时,我也同样会报还你的!”一旁,霍青冷冷的道:
“解药在那里?”金薇毫不考虑,朝跌坐在身边的马白水努努嘴,哑声道:
“在马老怀中一只白绸锦囊之内,用一只朱红玉瓷盛着,里面是一种纯紫色的粉末,有清香……”
还不待马白水有所挣扎——也不容他有所挣扎,霍青已一把将马白水按倒,三拉两扯,便将他怀中那只白绸锦囊搜了出来。搜出来后,霍青伸手入锦囊内一抓,唔,果然,有只晶荧透剔的朱玉瓷小瓶!
这只玉瓷小瓶,相当精巧可爱,呈漓芦形,它托在霍青的掌心上,闪泛着柔丽而鲜艳的光彩,看上去细致极了。霍青轻轻拨开瓶塞,凑在鼻端闻了闻,点头道:
“不错,是有一股子醒脑清心的幽香……”
说着,他倾倒了一点在指尖,连半个字也不多说,拎起了马白水,抓在对方后领的五指猛力后搓,马白水痛得呻吟出声,于是,就在嘴巴刚张开的一刹,霍青指尖上的那撮紫色药粉已弹进了他的喉中!
这一弹,可说是又准又狠,马白水猝不及防,几乎被呛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他面红耳赤,涕泪泅流的急剧咳嚎着,连坐都坐不稳了!
霍青拍拍手,淡漠的道:
“如果这丫头未说假话,过一阵子我们就会知道这瓶子里的东西是解药抑是毒药!”“啧”了一声,君惟明笑道:
“师叔,谅她也不敢欺骗我们!”霍青冷森的一哼,道:
“但愿如此!”
马白水双手捏着喉咙,在地下直号嚷,好半晌,他才逐渐平静下来,却仍在一个劲的喘着粗气!
金薇青白的面庞上浮漾着一层轻微的嘲弄之色,她生硬的道:
“没有错吧?我不会辣到自找苦吃!”君惟明淡然笑.道:
“你我既是敌对,所以,我们埂不能尽信你所说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也不可无哪!”霍青枯瘦的脸皮上涌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道:
“小子,你说得对!”目光紧紧凝视在马白水的。面孔上,君惟明低沉的道:
“姓马的没有异状,师叔,这朱红瓶子里装的是解药大约不会有什么问题了……”霍青持重的道:
“再等一会。”
于是,大家都沉寂下来,没有人再吭声,没有人再说话,气氛是沉重又僵窒的。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血腥味在飘展,它飘浮进人们心中,展现出一双双恐惧与忐忑的眸子深处,谁都知道另一场优劣早分的生死审判即将到临。而那场审判,只怕没有侥幸,没有奇迹,审判的结果,除了死亡,大约不会有别的了……
山风怒号着,拂过山尖,扫过荒岭.更融渗着黑暗的恐怖笼罩在四个阶下囚的心田上,死亡,是令人畏怯的,但是等待死亡,那滋味却尤其难受啊……
良久……
良久……
霍青精闪闪的双瞳微瞬,他道:
‘现在,行了。”转过头,霍青面朝金薇:“这解药,须服下多少份量?”金蔽咽了口唾液,生涩的道:
“服下瓶中一半的药末即可解毒,但如将整瓶服下,效果会更快,而且不会有其他不良作用!”霍育唇角的皱纹一扯,道:
“没有错么?”金薇凄怆的一笑,道:
‘如你不信,可以自己斟酌施药!”霍青神色倏沉,怒道:
“利口!”君惟明忙道:
“别生气,师叔,这位姑奶奶就是口不服人,你老岂能与她一般见识?不用理她,弟于我还是先服下点解药要紧!”
狠狠瞪了金薇一眼,霍青蹲下身来,手扶君惟明肩膀,将朱红瓷子中的紫色药粉,一股脑的全倾道了君惟明嘴里!
和着唾液,君惟明干巴巴的将满口药粉硬吞了下去,他吸了吸气,伸出舌头来舐舐嘴巴一圈,皱眉道:
“这解药……好涩口……好苦……”霍青微微一晒,道:
“忠言逆耳,良药,才苦口。”
他一言末已,君惟明又突然眉头紧皱,肚腹中一阵咕哈哈的响动,一俯身,“哇”的咕了满地2
满地全是黄粘粘、褐混混的水液,一片腥臭辛辣气息立即插散四周,臭不可闻,霍青面露喜色,伸手用力替君惟明在背胸等处推揉按摩,于是,君惟明便“哇哇”连声倾吐个不停了。
好一阵子。
君惟明疲弱的摆摆手,声如蚊蚋:
“行了……师叔……”霍青收手站起,却仔细瞧了瞧君惟明吐在地下的一大滩恶臭黏液,他面孔严肃,毫无表情的道:
“不错,小子,你腹中的余毒全已呕出来了。但是,你呕吐出来的毒液里,为何却没有食物残留在内?”虚脱的闭上眼,君惟明脸上发育:
“三天三夜未进粒米……师叔,我那里吐得出食物的残留来?”霍青唇角猛的一抽搐,厉烈的道:
“三天三夜未进粒米?小子,你是说,这一路上来,他们全没有给你东西吃过?”君惟明苦笑一声:道:
“除了这个道理,师叔,我想不起还会有别的什么原因……”满口钢牙咬得“格崩”挫响。
“好,好手段,小子,你看师叔如何来报答他们赐给你的这些恩典!”用手背拭了拭唇边的水渍,君惟明沙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