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曹家祖莹 [7]
曹朴从贴身处解下一柄精钢打造的钥匙,仔细查看了一遍,道:“钥匙一点也不假,没有这柄钥匙,谁也进不卞石室。”
霍宇寰困惑地道:“这就怪了,刚才发现的火光和蹄印,分明表示凶徒藏匿在此地,难道他们竞飞上天了不成?”
曹朴道:“附近十余里内,除了这座石室,别无藏身之处,咱们不妨启开石门,亲自到里面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霍宇寰想了想,道:“好吧,老人家请启开石门,但须由我先进去。”
曹朴笑道:“这倒使得。”
两人拾级而上,行到右门前,霍宇寰举刀平胸,侧立在门傍拟势戒备,然后向曹朴点点头,低声道:“开门吧!”
曹朴将钥匙插入门边一个小扎中,轻轻向右转动三匝,又向左面转动了一区半。
只听“啦”的一声轻响,两扇沉重的石门,突然悄没声息向后缩退开去。
门开处,一股浓重的药草气味,随风飘送出来,门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霍宇寰气凝丹田,运足国力向里张望,隐约看见里面是一间方形石室,其他就看不十分真切了。
但室中空寂无声,显然并没有人藏匿。
曹朴幌燃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灯笼,递给霍宇表道:“我说的不错吧?里面不会有人的。”
霍宇窘没有回答,一手挑灯,一手提刀,缓步走了进去。
灯火照耀下,室中景物已清晰可辨,原来整个石室凿成“丁”字形状,外面一间,约有十余丈见方,设着石桌石椅,里面一条通道,大约三尺宽,通道两侧都是墓穴,有的已经封闭,有的还空着。
外间沿墙处,排列着数十只檀木箱子,药草气味,就是由那些箱子里透出来的。
曹朴解释道:“这些药箱里,都是咱们曹家多年收集的珍贵药材,也可以说是曹家的全部财产,所以……”
说到这里,忽然“咦”了一声,失惊道:“这箱子怎么有人动过了?”
霍宇寰急道:“是哪一箱?”
曹朴大步走到左边墙角,捧起一只精巧的小木箱,急急揭开了箱盖。
一看之下,脸色立变,原来箱中已空无一物。
霍宇寰接着又问:“这箱子里是什么药材?”
曹朴道:“是一瓶特制的‘霜雪紫莲膏’。”
霍宇寰道:“治什么病用的?”
曹朴道:“去毒消肿,去腐生肌,最珍贵的外伤药。”
霍宇寰惊道:“果然不出所料,那厮真到这儿来过了,咱们快”
话犹未毕,突听“呛”的一声轻响。
霍宇寰急忙住口,一仰身闪电般向室门掠去。
他应变可算够快了,怎奈仍然迟了半步,人刚到门口,“啮”的一声,两扇石门已同时关闭。
霍宇寰来不及抢出门外,若非收势得快,险些连人也挟门缝中,待他稳住身子,石门业已紧闭,灯笼也熄灭了。
墓穴内一片漆黑,两人互相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只能听见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此起彼落。
这变化,显然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以致迷们怔忡,都有茫然失措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霍宇寰才重新点燃灯笼,仔细检查那座石门。
曹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老弟,不必白费工夫了,锁孔只有一个,必须从外面才能开启。”
霍宇寰道:“当初府上营建这座祖莹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会有人被反锁在里面?”
曹朴摇头道:“石门钥匙由族长保管,每有祭典或安葬,从外面启开石门,便将钥匙取出,待事完后,再由族长亲自封门,决不会发生这种事,同时,也为了防止不肖之徒藏匿内莹窃取财物,所以室内没有另设锁孔。”
霍宇寰道:“这是说,如果没有钥匙,就不能关闭石门了?”
曹朴道:“正是。”
霍宇寰道:“莫非老人家刚才启开石门之后,竟将钥匙遗留在锁孔中了?”
曹朴道:“不!钥匙还在我身上。”说着,从怀中取出来,果然是那柄精钢打造的石门钥匙。
霍宇寰诧道:“钥匙既然在这里,石门又怎么会关闭的呢?”
曹朴摇摇头,满脸愧疚之色,没有回答。
霍宇复又道:“老人家不是说过,只有这一柄钥匙吗?难道不止一柄?”
曹朴黯然一叹道:“唉!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了。石门钥匙本有两柄,但那另外一柄早在十余年前已经毁去,谁也想不到毁的竟是鹰品……”
霍宇寰道:“为什么要将钥匙毁去?”
曹朴道:“说来话长,这也是曹家的一段家五,你若愿意听,就先把灯笼灭了,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霍宇寰也感到墓穴中一无通风设备,既然不能启开石门,要灯无用,便依言吹灭了灯笼。
两人在石椅上坐下来;曹朴又长叹一声,才继续说道:“咱们曹家原来不是本地人,先祖曾在峨眉习艺,也算是武林世家,后来因为一件私人恩怨,遭受了很重的打击,先祖从此对江湖生涯感觉厌倦,才携眷迁来同仁县隐居,并且遗誓后代子孙,只准在县境之内行医,不准再入江湖,甚至严禁曹家后人踏出同仁县境,否则便是欺宗灭祖,生前不许姓曹,死后更不得入曹氏祖莹……”
霍宇寰皱皱眉头,本欲询问原因,但想到这可能是家族中的隐衷秘密,话到口边,又忍了回去。
曹朴接道:“祖先的训示,做儿孙的自然必须遵从,事实上,咱们曹家后代,莫不格遵祖训,从未离开过同仁县一步,直到我这一代,却出了个不肖儿孙。”
霍宇寰突然“哦“了一声,仿佛已有所悟。
曹朴道:“我不说,相信你也想到那人是谁了。他就是当今兰州城中鼎鼎大名的儒医曹榕,又名曹乐山,也就是我的同胞兄长。”
霍宇寰点点头,道:“难怪他特地把店名定为‘同仁堂’,敢情是表示不忘根本……”
曹朴冷冷截口道:“不!他早已忘了根本,早已不配姓曹了,他挂着曹家的招牌,只是欲借先祖的名声,造成自己‘儒医’的声望而已。”
霍宇寰道:“老人家是指他不该违背祖先训诫,擅自离开同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