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争风吃醋两相斗 [8]
坡下方的凋林边缘,突然冲出七十青衣人,风帽放下掩耳反露出双目.以奇快的速度向上飞掠,半弧形一分,拔剑出鞘好奇地注视着她俩凶狠地缠斗,并不急于出手加入,拨剑的用意仅在防止她俩逃走。”她们是玩真的.不是练拳喂招。”终于有人发话了,“她们在搞什么鬼?”
“是啊!玩真的呢!”另一名青衣人说,“她们是同伙,居然同室操戈,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管她们是真是假,有否阴谋。”第三名青衣人大声叫。
“咱们先把她们弄到手再说,可别让他们逃掉,咱们交不子差呢?我先上!”
武林人大多数自命不凡,为了争强斗胜,一言不合就拼个你死我活,不屑打群架,鄙视倚多为胜。
但如果一结帮成了伙,个人的得利,与英雄主义的念头,便被帮伙的利害所控制。个人已不重要只有帮伙的利益存在,变成一群暴民,只要为首的入一声令下,就会一拥而上,绝少例外。
例外的是那些肴领导权、有地位的人,所以除非絕对需要,宁可站在一旁发号施令,不亲自出面拼老命。
当然这是不必然的现象,与军队的组织有关。
早年的战斗。兵对兵将对将,个人主义的英雄色彩极为浓.但汉唐以后,兵一动就十万百万投入战场,个人英雄主义亳无发挥的余地。
像楚霸王一样亲昌矢石,奋勇冲锋陷阵,大喝一声敵将纷纷落马的情景,己成为昔日黄花,盛况凰不复见于。
看七十青衣蒙面人的穿着、打捞、声势、举动,就知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只是一群打手、爪牙,徒众、搖旗呐喊的狐群狗党而已。
两位姑娘也认为这些人不成气候,认为是—群无足轻重的打手爪牙。
生死荣辱,吉凶祸福,常常取决于剩那一念之向,此中因果无人能知道,只能归于宿命。
七十青衣人摆出的阵势,气魄举动。的确不像是高手名家,乱七八糟慢吞吞,七枝剑先后冲刺毫无章法,打手们打群架就是这种模样。
最快的一支剑迎面射来。章春毫不在意他一掌斜挥、无畏地拍中了剑身,注意力仍然放在右侧的葛佩如身上。
即使是一流高手,这一掌即使不将创拍断,也必定向外震飞。
“啪”一声怪响,剑不但不震飞,反而传出一股可怕的反震力道。她吃了一惊,反震力道将她向右推、下沉,手掌一麻,臂肩一震,双脚一沉向下挫。
青衣人的左掌,以骇人的奇速跟入.“噗”一声拍中她的左肩前。
她已运功护体.但竟然禁受不起这一挚,可能是变化仓促,一时来不及聚功承受.掌及体,力遭骤增,可怕的怪劲直撼心脉。”哎……”她惊叫仰面便倒。
第二支剑到了,速度比先前冲刺增加三倍。
跟看剑尖下沉、贯体,葛佩如恰好被第三支剑逼得怠闪而至。
“该死!”葛佩如怒叱.扭身躺倒,斜飞一瞬,将那位青衣人的右膝踢断了,剑尖中间不容发地.从章春的腹前退出。
葛佩如一凌而起,突觉右后肩一震,有暗器来破她的护体神功,斜贯在背肌上。
她无暇多想,猛地抓起章春扔上肩,一窜三丈,钻入凋林如飞而遁。
留下一个青衣人救助斷腿的同伴.五个人急起狂追,轻功极为高明。
葛佩如机警绝沦。轻功更是出类拔萃,片刻间,她便摆脱了追赶的人,钻入一座满山竹林的小山深处,全力急窜有多远就走多远。
不知走了多远,猛地感到脚下一软,控制不住身躯,砰一声撞在一株大竹子上,两人全倒了。
“你……你怎么啦?”跌了个晕头转向的章春急问,手脚发软,无法挣扎而起,左肩像是失去感觉,左半身麻麻地,手脚不听使唤。
“我的右后肩中了淬毒暗器,毒性发作了。”葛佩如挣扎坐起来说,“幸好毒性不剧烈。天杀的!这七个狗东西,每一个都是可怕的高手中的高手,为何掩藏面目,扮起混混打手计算我们?”
“你……你支持得了吗?”章春问。
“还好,我已经封住了右半身,的经脉,可以暂时减缓毒物侵袭全身。哎呀!你……你怎么啦?你的脸色很……很不好……”
“不知是哪一个混蛋,用一种可以震移经脉,阻止血脉流动的掌功,拍中我的左肩,感到浑身脱力。”章春忧心忡仲地说,“小佩,你如果能走动,快走,他们会找来的,死一个比死一双好……”
“少废话!躲一躲再说。就算他们出动—千人,也不可能把我们搜出来‘三山园那些狗东西,豢养有搜人的猎犬,老天爷保佑,不要让他们把狗带来。”
“老天爷是个势利鬼。”章春说,“永远帮助强者,你求老天爷没有用。”
“我从不希望老天爷保佑。”
“真……真该死!”章春恨恨地说。
“又怎么啦!”
“又欠了你一份债。”
“你……““我一定要找机会还。”章春大声说,“我决不容许你和我竞争。”
“你仍要杀我?”在还债之前我不会。”章春苦笑,“我们章家的人,比你们的武林传统更看重恩怨分明。”
“什么我们的武林传統!”葛佩如冷笑。“传統对正人君人有效,对歹徒小人都不值半文钱。”
“有些贱种为了一文钱,也会打破他爹娘的脑袋。我不怕你,老实说,你的武功或许比我扎实些,但想杀我,你也难以如意。”
“我会用阴谋诡计整治你。”
“我也会用心机来整治你。”
针皆相对,两人谁也不肯让步。
爱情是自私的,让步才是反常。
“你……你为何救我?”章春转变语題,“你本来可以一走了之的。”
“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教你。”葛佩如苦笑,“是的,我本来可以一走了之的。”
“你后悔了?““那倒不会。”
“你现在仍然可以一走了之。”
“呸!你把我看成什么人?怕死鬼?”
“你……小佩,我们……”
“噤声!”葛佩如向下一伏,“我听到拨枝声。天杀的!好像他们真找来了。”